陆为民的好心情的确被章明泉破坏了,尤其是当丁克非把开元这边的情况做了一个大略汇报之后,陆为民就更气闷了。
他没想到周乐军还真的敢和自己来玩这一手,在他看来周乐军这一手无疑太蠢了,这相当于断绝了他自己的后路,主要有自己在双峰一天,只怕他周乐军便再无上进的机会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现在需要处理的是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开元是老镇大镇,集镇建设虽然滞后,但是城镇人口在全县几个大镇中仅次于双塬镇,改革开放之后不少农村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农户也都纷纷搬到集镇上修房,而且大多是沿着曲双路这一线修房,这也造成了在拆迁上工作量大,赔偿高,……”
“镇上摸了底,除了汤姓二十来户外,还有王姓十来户,杜姓十来户,这些户数加起来基本上占到了要拆迁户数的百分之六十左右,因为老汤在下去之前开会时就表了一些态,说了一些话,影响到了这些拆迁户的期望值,导致他们要价很高,……”
“汤姓这十来户是以老汤的弟弟以及两个叔伯兄弟为主,而王姓这十来户,是王局长的隔房老辈子和兄弟,杜姓这十来户,是老巩媳妇那边杜家的叔伯兄弟,……”
“现在这些人因为利益一致,都有各自的牵头户,也比较团结,集合起来向政府施压要价,镇上已经和他们这些户谈了好几次,但都是无果而终,镇里也分别和这些拆迁户接触过,但是他们因为牵扯到利益过大,而且这几家大姓都比较团结,有牵头户组织,所以未能取得多少成果,而那些散户都看着这几家大姓,明确表态这几家大姓怎么着,他们就怎么着,所以……”
“镇里已经把县里的文件标准发到了每户手中,耐心做了解释,但是效果不佳,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我担心会影响到整个项目的施工建设,……”
丁克非把情况介绍的时候,陆为民也打了电话问了孔令成周乐军请假情况,孔令成也回答称周乐军的痛风的确比较严重,有县医院的证明,而且他本人也去看了周乐军,的确连床都下不了,需要卧床休息。
“如果本来就有痛风的人要想发作并不难,连续几顿吃肥肉,多喝几瓶啤酒,自然就容易发作了,比起可能面临的风险,也许老周还真觉得吃这点苦更划算吧。”章明泉笑着打趣。
陆为民却没有多少心思来开玩笑,“老丁,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工作还得要做,重点做散户的工作,可能会起到一定效果,但是关键还是要看这三家,我有个想法,杜家是巩胖子媳妇家,巩胖子在杜家也还是有些影响力,所以我打算请巩胖子出面做一做工作,也请陆县长给老巩打个招呼,还有杜笑眉也可以出面做一做工作,……”
“汤家这边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老汤主要是对王宝山有意见有看法,认为这一次他直接下来,连个安慰奖都没有,是王宝山在从中作梗,情绪很大,对我本人到没有太大情绪,我打算再去作一作老汤的工作,另外听说老汤的儿子大学毕业,现在在地区政法委工作,如果陆县长而已通过政法委这边联系一下,请老汤的儿子也出面,我估计效果会比较好。”
“最麻烦的反而是王姓,王姓这边素来和汤姓不和,王局长现在虽然走了,但是还是王姓那边主心骨,我找过王局长汇报工作时说了说,可他说他那几个叔伯兄弟和他关系不好,往来不多,推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估摸着这边陆县长要出面打一打招呼,王宝山大概要卖陆县长一个面子。”
来县里之前丁克非已经考虑了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到县里向陆为民叫苦,他也知道最终这些问题还得落到他自己头上,但是他需要让县里明白问题的复杂性和难度。
当丁克非离开之后,只剩下陆为民和章明泉。
“县长,老丁不是一个喜欢叫苦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来向你反映问题,现在开元那边情况很复杂,王宝山丢下的是个烂摊子,而且把区里镇上的关系搅得很乱,老汤下了,情绪大,之前据说也反映过王宝山有问题,这条路的从拆迁到建设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想要在里边掺和的人很多,周乐军这个时候撂挑子我估计也不完全是有情绪这么简单,要真的情绪很大,上任伊始就可以装病,可能也和近期出现的种种棘手问题有关系。”
只剩下两人,很多话就可以敞开讲了。
“我知道,周乐军这个时候撂挑子,我觉得未必是坏事儿,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老丁原来一直在梅岭那个旮旯里,见不出多少,现在到开元,而且有摊上了曲双路建设,面临问题多,难度大,这也更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水平,县里不是看不见,谁做了,谁袖手,谁缩头,谁在后边掉二话,大家心知肚明。”陆为民将身体仰靠在沙发里,笑了笑,“曹刚一直坚持要用王宝山,叶绪平也在里边起了不少作用,大概是觉得有叶绪平和王宝山两人把关,也算是对我有些制约吧,我说这是何苦,至于么?终究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信走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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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谈了?”叶绪平随手打了一张牌,笑了起来。
“碰!”矮胖男人漫不经心的叼着烟,鼻腔里喷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