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陆为民的存在。
从曹刚办公室一出来,他就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事实上当省交通厅的一位处长来双峰了解曲双公路前期准备工作进展情况时,高远山就觉察到了危机。
开元的情况实在怪不了丁克非,这一点高远山很清楚,就这么十来天,丁克非人都瘦了一大圈,其他一切进展都相当顺利,梅岭乡那边更是全线铺开,但是关键就是开元场镇的拆迁陷入了僵局。
开元场镇的情况高远山当然清楚症结在哪里,周乐军请了病假溜了,王宝山根本不接招,即便是陆为民和他谈了话,他也只是装模做样的找了自己兄弟,而他那些叔伯兄弟他就明确表示无能为力,而王姓几家人则成为了这一次阻挠的主力。
汤姓十来家人情况也差不多,素来和王姓不和的汤姓这一次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却和王姓这边表现出了惊人一致的态度,很有点共进退的姿态,但是杜家那边有巩昌华和杜笑眉做工作,态度有所软化,有两家已经表示愿意认可县政府出台的补偿政策。
但这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或者说杯水车薪。
地区要求尽快推动前期准备工作,省里边已经正式将曲双公路立项,而且明确表示一旦部里边的补助资金争取下来,便要立即启动开工建设。
来自省里和地区的巨大压力让曹刚有些坐不住了,陆为民已经去了部里边一个星期,估计还得要几天才能回来,据说在京里边争取资金进展还算顺利,但是县里这边却有些等不住了。
高远山和章明泉、丁克非都从对方严峻的脸色里看到了一丝担忧,而高远山更是有些沮丧和烦躁。
回到办公室,章明泉和丁克非也跟着进来了,“高县,这事儿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省里和地区催得很紧,都盯着,曹书记也坐不住了,一定要立即推进,但是这几十户涉及上百人,问题根本没谈好,怎么推进?镇上准备好人了么?”高远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道:“事已至此,只有按照曹书记的意见办了,反正有邓书记当总指挥,我协助,那就弄吧。”
“高县,邓书记对情况还不熟悉,这几十户绝大部分都没有谈好,现在就要强行启动,我担心会引起大事啊。”
丁克非急得嘴都起了几个大泡,按照曹刚的意见,拆迁必须要强制进行,公安局和镇里的基干民兵要准备好,谁要阻挡,那就要抓人,但是这涉及大如此多人,丁克非不认为抓人就能解决根本问题。
“省里和地区催得紧,曹书记压力也很大,会上定下来的事情,现在要想扭转回来也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避免冲突激化。”
高远山何尝不知道问题的复杂性和严峻性,几番谈判下来,那些拆迁户要价实在太高,而且根本不接受县里制定的赔偿政策,这其中显然有蹊跷之处,以往也有拆迁受到抵制,但都是个案,一般是具体条件谈不拢,像这种公然否定赔偿标准的还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内部人士在其中出主意打气,显然不可能。
“高县,我觉得恐怕要给陆县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丁克非明知道这不是明智之举,但还是硬着头破道。
高远山看了丁克非一眼,一时没有吱声,现在让陆为民知道也意义不大了,曹刚在会上定下来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执行,这是原则。
“高县,我看需要给陆县长打个电话说一声,即便是我们要动,但是也要尽最大可能避免一些不可预测的问题发生。”章明泉也点点头,现在给陆为民打电话不是好办法,还会把陆为民卷进来,如果陆为民不同意,甚至会引起陆为民和曹刚的矛盾。
但话说回来二人本来也就有矛盾,多这一件事情也不会少,少这一件事情也不算少,让陆为民知道,至少心里也踏实一些。
高远山也在考虑,如果这时候汇报给陆为民,陆为民会怎么看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在推卸责任?曹刚定的是邓少海牵头,自己协助,自己要说也没有多大责任,真要出了问题,那也是邓少海负主责,自己承担次要责任。
***************************************************************************
陆为民接到电话时,正在宾馆里和彭元国、谷晋康谈话。
这一次去京城跑曲双路项目已经一个星期了,不能不说在国内想要办成一件事情的确需要耐心,即便是在先前已经在省里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而且之前也和部里边沟通过多次,但是真正到了实质性的接触阶段,你才明白要从人家手上要到这笔钱有多难。
没完没了的吃请,“一丝不苟”的程序,“周到细致”的标准要求,有时候甚至是一个材料开头格式的不正规也要重新来过,好在无论是省里地区还是县里都做好了充足准备,甚至把各种公章都随身携带,就是要最大限度力争这一次要把大部分问题解决掉,当然能你要指望一次就能办完那纯属幻想。
好在有段子君的出面打招呼,拿省交通厅负责这个项目的人话来说,其顺利程度已经比想象的好得多快得多,虽说在较低层面还是斤斤计较,但是在司局级和部领导那边的时候就相当顺利了,而在以往恰恰是这两级就足以压你一年半载也不算新鲜事儿。
在这两级过关时基本上就相当顺利,几乎是一天之内就能通关,这也让省交通厅那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