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知了仿佛是被媳妇儿欺负了的汉子,委屈而憋屈地叫喊,一声又一声,无人理会。
炎热的气氛笼罩了郡城曲阳城,还有位于城东的石家。
石家一处宁静的院子,紧闭的房门处一个短衫青年汉子正满头大汗地走来走去,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沉不住气!”
院子里石桌房坐着一华服中年男子,满脸威严,有些不满地看着短衫汉子说道。
可短衫汉子像是没听到中年男子的话,仍然自顾自地走来走去。
中年男子也不生气,仍然端坐着,坐姿有些笔挺,双拳紧握,鼻尖都是汗......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一位老婆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盆物的丫鬟。
“生啦!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老婆子的声音似是定海神针,短衫男子停下了脚步,抹了下额头的汗,长吁一口气。坐着的中年男子也松了一口气,双拳松开,微微一笑。
可是,怎么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两个汉子相视一眼,同时看向老婆子,空气突然地安静。
“为什么没听到孩子哭声?”短衫汉子有些小声地问道。
老婆子神色有些郁闷,“两位老爷,这个我也不知啊!”
“老妇我接生这么多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见呢!刚接生出孩子,我还以为孩子......可是孩子安好,就是不哭啊!”
短衫汉子觉得事情挺奇异,从老婆子怀中接过孩子细细打量起来。中年男子也连忙站起来走到近前。
只见襁褓中的婴儿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似乎在睡觉,浑然没有降临这个世界的欣喜和吵闹。
不过,确实很安好呢!只要安好,管他哭不哭......
想着想着,短衫孩子有些生疏地轻轻地晃着手臂,似乎想让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睡得更香点。可事与愿违,小家伙动了下身子,嘴中溢出一丝口水。
噗嗤......更多的口水溢了出来,带着丝丝清香,一颗玲珑剔透的玉石滑了出来!
短衫汉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中年汉子也瞪大了眼睛,一旁的老婆子张大了嘴!
“这这这......”
中年男子手指颤抖,指着襁褓中的小家伙,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哈哈哈!”
愣神后的短衫孩子却突然笑了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儿这是天生异象啊!口含玉石,将来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短衫汉子抱着小家伙跑进了房里,边跑边喊:“夫人,夫人,你快看呐,你生了个不得了的儿子啊!”
......
时光荏苒,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五年前曲阳城石家生了个天生异象的男童的消息甚至传到了州府那边,成了整个流火州的大见闻。
而这五年来,这个男童也确实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两岁识字,三岁就能自行博览群书,四岁书法就已经比他老爹石闲的造诣高。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男童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堪称神童。
但是他的名声却并没有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不见闻,似乎已经不足以成为众人的谈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愿习武。
这个世界不习武能干什么?学富五车能做什么?做一个渐渐老死的书生?连一个仆人都会些武道的世界,你不习武能做些什么?
四岁那年,饱含万众期待的石玉被爷爷石轩带进了家族演武堂,开始启蒙武道。事后传出的消息却让人大为震惊。
石玉祭拜完祖先,在石轩准备传授其家族核心功法时,瞅了一眼却说了句‘没兴趣’就走了,气的石轩面红耳赤,几乎动手暴揍一顿这个臭小子,但是终究心软下不了手。
倒是石闲二话不说,知晓后立马动手揍了一顿自己儿子。然后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石玉去找石轩认错,还逼着石玉取回了家族功法潮生诀。
本以为事情就此转机,却没想到过了一年,仍不见石玉身上有潮生诀的气息,每日依旧看书写字,过着与同龄人孑然不同的成熟生活。
这事石轩能忍,石闲依然不能忍。
三天一罚站,五天一念经。要不是石玉娘亲郭月拦着,真怀疑石闲会不会把这亲生儿子给折磨死。
时间久了,众人就默认了这个结果。因为不管石闲怎么做,石玉就是不愿习武。外界甚至传言过石家所谓的神童其实是个不能习武的废物。
曾经的神童,俨然间成为了一个众人认定的笑话。
石家的人觉得脸上难堪,可石玉不在乎,他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任何改变,直到五岁的这一年快结束之际。
石玉收拾了几件衣裳,在爹妈外出的时候,指使下人收拾了一间远离石家众人居住处的院子,自个儿搬了进去。
石家很大,空置的院子很多,但是你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自己分院住这算什么事?一时间,石家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而其中议论最多的‘真相是,因为不愿习武,被亲爹石闲不待见,赶出了家门。
石闲和郭月返回家中后,目瞪口呆。但是不管怎么说,郭月觉得石玉受不了亲爹的不待见搬走是没错的,于是揪着石闲的耳朵去找儿子认错。但是,石玉却怎么也不愿回去了。
石玉不愿意回去,不被待见的就是石闲了。
“玉儿只是个孩子,现在还小,习武的事慢慢来就行了。你一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