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寞然傲然道:“我不是叛徒,魔族从来不是一体的,没有叛徒不叛徒这一说。”
楚修月仰头看着漫天人影,那些黑发男子目光直瞪瞪地跟随着三人,眼珠会转动,还会眨眼,越看越令人毛骨悚然。温晴循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心里毛毛的,但心里的好奇却让她没有了插嘴的兴趣。楚修月很有风度地携着她,在徐寞然面前坐了:“不错,人各有志,前辈你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自己是一个寻常的贩夫走卒,在渺渺尘世有处居所,能拖家带口地过点小日子,一生平淡如水,比什么都来得安泰。我猜前辈一定是没和他们谈拢,独自负气出走的。但此处灵气稀薄又法见魔障,莫非……”
“没错。他们都死了。”徐寞然调着膝上的琴,垂下了眼皮。
“什么,他们都死了?魔不是不会死吗?否则我师父怎么会只是把他们封印了?”温晴跳起来。
“你师父?你是青印真人的……”徐寞然吃了一惊,他打量着温晴,好半天,突然展眉一笑,他眉目本来就淡雅出尘。这样一笑,便如拢进了一层薄烟里。令人神夺,能将笑容打理得这样温柔静好的男子,又怎么会不招人喜欢?温晴简直被他晃花了眼,却听他一边笑一边摇头,“青印真人果然眼界高阔,不光是藏起了广生剑,更为食梦貘一族留下了血脉,仙者凶悍,少有他这样豁达的。”
温晴一时没听懂,楚修月却回过神来,脸上亦闪过一丝傲然:“前辈是说,魔尊殳渊与广生剑都败在了家师手中?”
徐寞然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没想到尊上与广生剑相斗,最终却成全了青印这小子。”
温晴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那个跟自己一样长大的小道童,她终于相信了,那个看见妖怪打架都不肯回避的小屁孩正是青印无疑,以前听别人左一个“青印那老小子”右一个“青印那老儿”总觉得不甚契合,如今“小子”二子跳脱在徐寞然跟边,却是再贴切不过,徐寞然如玉竹昂立的时候,青印确实还是个流弟鼻涕讨生活的小童,温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芳草姑姑总说自己像青印了,因为她的童年就是踩着师父的脚步一步步印上去的。
徐寞然终于入了正题:“尊上与广生剑斗,两败俱伤,尊上身受重伤,广生剑剑心丢失,青印便借广生剑浩然之气以四方伏魔之阵封了尊上与以我为首的二十六魔君,余下的魔族只走脱了两位魔使,一者名唤司鹰,一者名唤司媚。司鹰与司媚都是尊上的心腹,我等魔君却不一定能由尊上耳提面命,被封印之后,尊上魔魂走散,惭惭虚弱下去,而一道被封印的魔君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欲令尊上复活的追随着,一派是想破除封印回到上界的反对派。随着尊上魔魂消散,反对派的呼声越来越打,终于起了内讧。追随尊上的魔君借机残杀同族,用同族的魔魂碎片来修补尊上的魔魂,才致使尊上没有立即消失……只是死去的同族有限,合宜的魔魂更有限。”
“所以殳渊的消失再所难免?”温晴脱口而出。
“本来是再所难免,只是……族中一长老临死之前联系上了魔使司鹰与司媚,让使得事情有了转机。”徐寞然指了指人形的果子。
“我懂了,利用长生剑里的灵气,种出这样的容器,再通过佛母果敛魂后,将魔魂碎片投入容器之中,这样就会得到一个新的魔尊殳渊。”温晴想起了谢小缓的死,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魔族这个方法确实不好,把魔使当种马用迟早有一天会亏死去,如果撇下新天魔界的结果这种事不说,那全盘计划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大种马司鹰,杀了他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她现在和楚修月加起来,大概就只配给人家提提鞋,只有没被雷劈成糊糊的九尾天狐和眼前这个爱弹棉花的美男琴师还可能一战,但话又说回来,人家凭什么要掺和进来?
喵蛋蛋的,青罡印放在肚子里又不能拿出来,不然先躲进去加紧修炼什么的。用灵草什么的配合配合,总会有点进步,实力增强了才可能跟人开打啊,现在这样子,她连自己的夫君大人都搞不定。
温晴气不过,抓起手上的法珠就咬了两口,魔骨真硬,崩得牙根疼。她咬了两下就放弃了。
楚修月一脸奇异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见她咧着白牙开口一笑,道:“咬两口出个气,我心里不舒服。”
楚修月看着她那白牙森森,没来由地想她曾恶狠狠地咬下了广生剑的剑心,胸口莫明有些发闷,一时间也弄不清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剑魂的情绪,他就更不高兴了。他拍开她的手,皱眉道:“脏。”
温晴藏起法珠上的两排牙齿,捞起他的手臂道:“那换你给我咬两口试试。”
楚修月蓦地想起广生剑与流歌的关系,突然惶恐起来,甫一起身。脱出了她的控制:“不知道魔魂还剩多少呢,够不够光头吃。”露了个后脑勺给她。温晴不服气。扯着他的衣袖跟上去,却猛地听见一声惨叫。
“啊——”
“哎——”
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和那些人形的容器一样挂在了树头,丝萝最是眼尖,指着温晴就大叫起来:“小晴妹妹!”
暮桃花也是一惊,叫道:“温师妹!”
楚修月不等温晴抬头。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