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钪铛”一声,马提亚斯听到手枪空镗的声音。
本半蹲着的他,连忙往地上一滚,顾不上地上日军的残肢断臂,紧紧挨着一具鬼子的尸体,将手中提着的步枪放一旁,从腿袋里掏出一个手枪弹匣换上,把手枪插回腰腿上的枪套中,接着再给步枪换上弹匣。
上膛后,他颈部用力抬起头,观察近前的动静。
当看到左右的两名突击手朝着自己右前方射击后,他如蹦起般的弹跳起身,弯着腰刚往前走几步,遂即见到20多米外、一两名趴在弹坑里的日军,正移动步枪摆向他瞄准。
马提亚斯来不及举枪射击,赶忙往侧面倾倒,‘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身子一侧打过。
在日军扣动扳机前的那一霎,马提亚斯自动倒地避让。
他顺势躺在地上,从胸袋中掏出一颗手雷,递到嘴边用牙齿咬掉保险栓,往朝射击的日军那方向出抛去。
“轰”的一声震响,马提亚斯又在爆炸声中跳起,手中的步枪已举起,不管那弹坑里的日军有没有被炸翻,“砰、砰、砰”,一枪枪往弹坑方向打去,边打边冲着。
“马提亚斯,马蹄,当心!”
“哒哒哒”,位于马提亚斯左后10余米的凯恩,在呼喊声中扣动冲锋枪的扳机,顾不得躲避,他看到另一个弹坑里有三名日军在瞄准马提亚斯,急忙朝向射击。
“砰。”一个暗藏着的日军、瞄准顾不着动作的凯恩,扣动三八大盖的扳机。
“啊!heisse,我中弹了。马蹄、马蹄,当心、当心!不要太快,等中队一起压上去。”
主动掩护马提亚斯的凯恩,倒在地上大声地骂着、仍提醒着马提亚斯。
听到警告声的马提亚斯,枪口转向,枪中剩余的子弹一一射向那名因射击而暴露的日军。他于射击中、快步跑向凯恩,将步枪一放,连忙跪在地上,抱起凯恩,四下翻找他中弹的位置。
两手转换间、卸下自己的作战背囊,从里面拿出急救包,用嘴撕开,却发现凯恩前胸后背都有大量的鲜血涌出。
懂得战场救治的马提亚斯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两手分别于两侧按着凯恩的伤口,祈求奇迹出现。
“凯恩,你没事的,我来救你,凯恩。”马提亚斯将面额紧紧地贴在凯恩的脸上。
“不用,不、用了,弹头在我肚子里翻滚,我能感觉到。马提、亚斯,不要告诉老凯恩,就把我葬在西海湾,我爱这里。马、提、亚、斯,马蹄。给我吗啡,我、好痛!”
“噗”,凯恩一大口鲜血喷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马提亚斯的衣服,上半身阵阵地在他的怀抱里抽搐,直到身体软下。
“凯恩、凯恩,不要,不要。”大喊着的马提亚斯收回双手,一手紧紧地抱着凯恩的头,另一支手从背囊里摸出吗啡针筒,用嘴撕掉针套,就要往凯恩身上扎去。
“马提亚斯,不需要了,凯恩中队长已经离去。”
一名属于凯恩小组的队员说着,将手指从凯恩的颈动脉处收回。
马提亚斯不顾不管,依旧将吗啡注入凯恩的体内,便这样一直抱着身体逐渐变冷的凯恩。
战场上一时不再那么的嘈乱,凯恩中队的队员们大多停止向前攻击,往凯恩倒下的方向汇集,将沿途发现的日军一一打掉。
不时会有一两名队员被躲在暗处的日军击中,几名队员还击打击间,除兼顾医务的队员留下救治,大多人仍然往凯恩之处而去。
队员们围成一个大圈,中心点便是怀抱着凯恩的马提亚斯。这一刻,大家似乎都忘却了这里是战场。
只有那稀稀拉拉的单发三八大盖的枪声和另几种连发枪支的射击声,似乎在提醒着他们身处危险中,可大家都充耳不闻。
马提亚斯将凯恩平放在地上,掏出自己的水壶、倒在凯恩的脸上,用那只来不及使用的止血纱包,将血迹和脏物擦拭干净,取下自己的军帽盖在凯恩的脸面。
他站起身、朝凯恩立正敬礼,然后弯腰从一旁拾起步枪,以德语说一个词:“杀!”
“杀!”“杀!”“杀!”
围成一圈的德裔队员们,一个个均用德语重复着这个词,跟着立正敬礼后便转身,往尚有日军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手中端着钢枪,射出的是同仇敌忾的仇恨。
即使不是为眼前的中队长凯恩,也为17年前战死在青岛的前辈们。
一名名如老鼠般躲在各个角落的日军,对准排列着、一步步走近前来的德裔军人开枪。
只见被击中者仅仅晃一晃,仍然向前走着,手上的枪口喷出火舌。即使其中一人倒下,便再有一人填上那缺口,没有谁能挡住他们的脚步。
不少日军看着这一幕幕,再看着四周遍地的死尸,发现就自己一个人趴在死尸边上孤军奋战,不少人起了投降的心。
当再一颗很久没响起的迫击炮弹落地爆炸后,有日军扔到手中的武器站起来了。
而远处的炮兵观察员从望远镜中、看到几具人体腾空而起,右手握拳往下用力一缩,“耶,命中”。
“耶,耶你脑壳,快报下一个参数。”
“我靠,你以为鬼子好找啊!来来来,你自己来找,你能看到一个站着的鬼子,我的王字倒着写。”
“去你的,王字反过来不还是王字。望远镜给我,老子就自己找。李大头,给老子打两发照明弹,一会我给你打。”
“我说有鬼子嘛!密度538,标尺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