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麒诺几乎没有入眠,脑中思绪翻飞,待感觉到窗外朝阳升起时方觉,自己竟睁着眼睛到天亮。
靑戈从外间听到屋内动静,抬着早备好的洗漱用品进来,一看麒诺面色,微微蹙眉,“主子,怎脸色如此差?”
“无碍。”麒诺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无意识的抬起左手揉了揉额头,听到耳边环佩声响,微微睁眼,看着手上的乌金手镯发着呆。
“主子,苗太子派人天不亮就守在殿外,说是等他家太子下了早朝便来接主子出去。”靑戈看着麒诺望着手上镯子出神,轻声开口提醒。
麒诺这才想起,灵舒悠阳昨日说今天要带她去个地方,就当是给她赔罪。
“灵舒淳笑情况如何?”
“淳笑公主自昨日回宫便窝在房间,连用膳也是在房内,不曾出来,昨夜苗太子去看望,没过多久便沉着脸走了。”
“走,去看看。”
“主子,你真的要帮苗太子救人?”骨锁不是不可解,只是太过凶险,若是有何差池,那被骨锁锁住之人便等于是四肢尽废,到时候苗太子必将这笔账算在主子头上,如今她们在苗西势单力薄,她怕纵使她拼掉性命也没法护主子周全。
“我不为帮谁,想救便救。”那个纯真善良的女子并不让她讨厌,甚至有些喜欢,喜欢她那双纯粹得仿佛世间再无尘杂的双眼。
“苗太子如此心计,只怕主子救了他妹妹,他反而反咬一口,不帮主子解蛊。”
“他本来就解不了我体内的蛊。”
靑戈闻言心惊,比起主子为了寻找三少爷来此,她更希望是为了能尽快解了主子体内的蛊,私心里,若是将三少爷与主子相提并论,她仍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主子的安慰放在第一位,就算,那个被忽略的人是主子的心上人。在她眼里,就算是鸣烁,也没有主子重要。
麒诺垂下眼睑不再说话,心中的烦闷更甚。
靑戈默默的伺候麒诺更衣洗漱梳妆,待一切收拾妥当,二人随意用了些早膳便出了门,朝着灵舒淳笑所在的宫殿走去。
一路骄阳明媚,晨辉带着朝霞的金红色光芒打在麒诺身上,将那淡紫色裙摆镀上一层淡淡光华。麒诺走出殿门,感觉眼睛微微的酸胀,越是迎向朝阳,越是有些睁不开眼,迷糊中,感觉眼前有个黑影自远处一闪而过,快得让人觉得是否是眼花了,可麒诺知道,自己从来不会看错。
麒诺面色微微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继续向正殿走去。
来到灵舒淳笑房前,靑戈上前敲门,开门的是昨日与灵舒淳笑一同的侍婢,看见来人,明显一愣。靑戈见门打开,便错开身让麒诺上前,“我家小姐来探望公主,劳烦通传。”
那名为朗心的侍婢对于靑戈冷淡而强硬的口气显然极不受用,在这宫中,除了太子,就算嫔妃见了她朗心也得客客气气的,何况是不知打哪来的下贱平民。“我家公主还未起,二位还是先回吧,别扰了我家公主休息。”言语中的鄙夷和蛮横毫不掩饰。
麒诺侧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靑戈,“朗”这一姓,在苗西并不常见,而自昨日知道灵舒淳笑的侍婢也是郎氏一族之人,靑戈便再无好脸色,许是想到了那日风铭离开时的情形,他说他是朗月,誓死效忠苗西皇室的死士。
麒诺看到房间桌上放着的早膳,显然是刚布上的,若是人没起,那么着急布食作何。细看之下,竟发觉桌上放置的一套碗筷已经动过。
靑戈见自家主子神情,抬步上前,微用内力对着里间道,“我家小姐找公主有要事相商,烦请姑娘通传。”
别说没睡,就算是睡着的也非被她这一声叫唤惊醒。
朗心闻言眼神一寒,竟敢如此嚣张,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大胆,区区一介草莽竟然敢在公主宫殿造次,来人,将这二人给我轰出去。”
周围守卫的士兵闻声而来,看到公主的第一侍婢朗心口中说要轰出去的人竟是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晓的太子贵客,一时拿着兵器愣在一旁不敢有何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这二人目无礼法,不分尊卑,惊扰公主休息吗?还不拿下。”
麒诺扫眼看了一眼阶梯下愣愣站着左顾右盼的士兵,有机灵的已经转身朝着殿外而去。心底一声冷哼,转头对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侍婢好整以暇的说道,“除了不将一个自以为是,蛮横跋扈,仗势欺人的婢女放在眼里,我到不知何时目无礼法了,又如何在此造次的,何时又扰了谁休息?”
“不是你们还有何人。”
“姑娘这一脸怨恨的模样,不像是在体恤自家主子身体有恙需要休息,到更像是故意针对姑娘口中我二人这等‘草莽’有意刁难,不知这可算是狗仗人势,目无礼法?”
朗心被麒诺如此直白的戳破说得脸色一阵青白,刚要言辞狠戾的反驳,却不想麒诺继续道,“就算我只是寻常百姓,也是你家太子亲自请进宫的人,我奉劝姑娘说话前最好是用用脑子,有些话说说出口,可就咽不回去了。”
“你……”岂有此理,竟然敢用太子来压她。
麒诺懒得再多看那扭曲的嘴脸,抬步直接越过一旁脸色变了数变的朗心,直接朝房内走去,刚走到桌前便听到内室传来沉闷的中午坠地之声。
麒诺微微蹙眉,与靑戈一同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只见灵舒淳笑满脸冷汗,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再看床边上垂坠而下的锦被,和那床上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