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诺手中银针飞出,将那血染了的蛇胆钉在地上,却见那地上的蛇胆中有无数幼虫破皮而出,肉食再晚些拿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真不懂苗西始祖到底是何恶趣味,尽研究这些稀奇古怪,残忍恶心的东西。
麒诺帮萧天允止了血仍觉不放心,又为他把了把脉,确定无异样之后,便静静坐在他身边不说话。
“主子……”朱雀看着麒诺半响,这个女子,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太深,或许除了允太子,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心思。
麒诺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朱雀。“苏薇,我派去苗西皇宫的人回报说,你不愿与他们离开。”
“太子以五仙教教众性命要挟,我不能走。”
“那现在呢?”
“……”
“你若想离开,再多的理由也拦不住,你若不想,再多的借口也是枉然。”
朱雀心中微微一颤,从那天见到太子站在屋顶久久的望着她被人带走时的身影,午夜梦回之时,那身影便总与年少时的身影相重叠,正如主子所说,她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离开,可是却一再给自己找借口留下,留在那个一心只有别的女人的男子身边。
那是一个,或许终她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男子。
“苏薇,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我没有争取的资格。”
“为什么?”
“当年太子母妃离世,他自此性情大变,儿时玩伴情谊早在那场变故中淡若云烟,当年面对那孤寂的背影,我没有勇气以一个下人的身份上前,如今……又有何资格奢望得他锤炼半点,我只是希望,从今往后,他形单影只之时能有一人做伴。”若是当年面对他时,自己没有怯懦转身,是否如今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想到此,朱雀自嘲一笑,摇摇头。
不会。那样骄傲,才德无双之人,当他选定了人生之路,又岂会因为一二人有所改变。
“谈资论格,便不是真爱,爱不是计较得失,不是衡量对错,也无法计较,无法衡量,更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取舍,。少时的顾虑是因为年幼无知,今后大把光阴可以补偿,又何必要画地为牢。你既已下定决心,就该抛去过往,若只是个劳什子的身份,以你的才德美貌和在苗西的地位,你想要的终会得到,难道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朱雀听得有些晃了神。爱?这个在她心中遥不可及,奢侈却美好得仿若镜中花水中月的东西,她从未敢想过,自己有一日能企及。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说着爱与不爱的道理与她听,偏又那番话还如此的震撼她的心,让她忽然有了能挣开这重身份束缚,堂堂正正陪在太子身边的希望。
“主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一样。”
麒诺不语,她生着一个现代人的魂灵,如何能一样。“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作数,你一定会是五仙教的圣女。”
“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下次再见,敌友难言。主子,请受苏薇三拜。”
一拜,谢她救五仙教于水火之中。
二拜,谢她愿意相信她,还帮她恢复容貌。
三拜,谢她此生让自己遇见。
麒诺看着地上叩首的人,没有再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作为朋友,她能做的只有希望她的选择能给她带来幸福。
靑戈看着这样决绝离开的朱雀,第一时间映入脑海的便是那同样决绝离开的休梦,若是没有她不顾一切的爱和背叛,又怎会有可爱善良的靑妙笨拙的生死相随。
想着她心心念念的竟是那处处与她们为敌的苗太子,主子竟然还鼓励她去争取幸福。“苗太子心思颇重,你爱上这样的人如何能有幸福可言,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只会利用你伤害你的男人背叛主子。”
“可我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吗?主子说,爱不是计较得失,衡量利弊,我更愿意相信,生命中的每一场相遇都是宿命,就如同我能遇见主子和你们,就像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我都感谢上天让我遇见那个让我又敬又恨,又爱又怕的人。”说完,朱雀慢慢起身,看着麒诺认真的道,“我绝不会背叛主子,但我也绝不会背叛他。”
中立是她唯一能在这场取舍之间为自己寻到的最好的进退方式。
“……”靑戈无话。当局者迷,她与鸣烁没有如此深刻的感情,但她知道,那是她要的。
朱雀最终还是离开了,带着她对灵舒悠阳的歉疚和爱,也带着她对。
中立只是暂时,终于一日,现实会逼着她去取舍,只希望在那一日来临之时,她们彼此都不要心软,能对得起自己曾经的选择。
麒诺看着依然沉睡,面色不再煞白的萧天允轻声吐口,“世上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每一次自己遇险,这人永远都是这般不顾一切,奋不顾身,何时她们才能逍遥来去,不再为尘世所累。
这一刻,看着面前虚弱的萧天允,麒诺忽然有了很累,很累的感觉。
“公主,皇上封锁了所有回京的路,要求少爷必须屠城,确保无双城的疫疾不会扩散,否则绝不放行。”
麒诺抬手揉了揉眉头,“知道了。”
一道黑影一闪来到马车面前,逐岩刚要出手,只听那黑影道,“主上。”
“自己人。”
逐岩听到麒诺的话顿时收手,如此轻妙绝伦的轻功,江湖上甚少得见,据他所知,只有江湖新秀幽冥宫中有此身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