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确实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了,其实他也不能把方道阳怎么样,反正为陈美兰和谭俊出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招是小招、损招,但效果特好,“方道阳有病”这个传说,已经在市委大院深入人心。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个传说的杀伤不容小觑。
方道阳暂时有些蔫了,除了开会,很少再到市委大院來,说不定是躲在纪委大楼里生闷气呢。
这可让副市长张行愁死了。
说起张行到滨海工作,其实不是他的本意,滨海是向天亮的地盘,在清河市建设局的时候,堂堂的一局之长被小小的副科级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他哪敢到滨海來“大有作为”。
是清河市委书记张宏让张行过來的。
张宏的话张行不能不听,因为张宏的意思,就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意思。
更何况张宏还是张行的恩人,要不是张宏的帮忙,张行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张行是王子桂的儿子,张宏是王子桂的前夫,张行凭着这层关系“东山再起”。
愁的不仅是方道阳帮不了自己,市政斧领导分工会议以后,张行更发愁了。
在市政斧领导分工会议上,张行被确定会分管全市的农业工作。
且不说张行沒在农村待过一天,五谷不分,是个十足的农盲,这滨海市的前前身滨海县,其农业工作恰恰就是向天亮负责的。
那可是向天亮的地盘,即使是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而成,但向天亮的人大都还在,都还在农业系统的相关部门担任要职。
这不是让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本來么,临來滨海之前,张宏吩咐过张行,遇事要沉住气,多与两个人商量。
一个人是市纪委书记方道阳,自己人嘛,现在看來是暂时指望不上了。
另一个人却指的是两个“半个人”。
一个“半个人”是常务副市长许西平,可许西平看不起张行,许西平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是个遇到风急浪高时敢把同伴踹下船去的主,可信,也不可信。
另一个“半个人”是市委副书记余胜春,在清河市时,余胜春与张宏关系不错,虽然从沒有一条心过,但也从沒有正面对抗过,余胜春至少比许西平“善”,除非涉及到他个人利益,否则他绝不会主动害人,不可不信,当然,也不可全信。
面对市政斧领导分工会议的结果,张行茫然了半天,才决定去“请教”余胜春。
对于张行的“到访”,余胜春早有所料,因为市政斧关于领导分工会议的决议,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他审阅之后还要送到陈美兰书记那里,加上市委副书记、市长谭俊,一正二副三位书记都沒有意见之后,这个决议拿到市常委会上通过之后,就可以“昭告”全市了。
“余书记,我沒打扰你吧。”
对于余胜春,张行总觉得他很有城府,高深莫测,心里不免存有几分敬畏。[
“老张,咱俩从清河过來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沒人的时候我叫你老张你叫我老余,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余胜春说得客气,脸上也是真诚的微笑,装是很难装出來的。
“这个,这个……有些不习惯,我怕我唐突了。”
“我沒有那么多讲究。”余胜春摆了摆手,微笑着问,“你找我有事。”
张行点了点头,“关于市政斧领导分工会议的结果,你知道了吗。”
“它就在我桌上。”余胜春伸手指了指。
犹豫了一下,张行说,“老余,你是了解我的,我对农业工作是一窍不通,所以,现在让我分管全市的农业,我怕耽误工作呢。”
余胜春微微颌首,心说你张行是不懂农业,可你懂其他行业吗。
“那么,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呢。”余胜春问道。
张行也不傻,市长办公会议上定了的事,怎么可能改过來呢。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定了,那我就先接着,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直说嘛。”
“老余,可否请你帮我沟通一下。”
“与谁沟通。”
“向天亮。”
余胜春有些好奇,“老张,这事跟向天亮不沾边,和他沟通什么啊。”
张行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向天亮以前是分管农业的,我听说农业系统都是他的人,我怕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
“不会不会,这个你大可放心。”余胜春笑着说道,“不过,既然说到沟通,你自己可以直接去找向天亮,他的办公室就在一楼嘛。”
张行一脸的不好意思,“我和他不对路,再说了,即使我去找他,他一定会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哈哈,那倒是,他习惯于这样。”
“是啊,用他的话说,我们俩『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一边点头,余胜春一边思忖着。
“老张啊,我还是那句话,既來之,则安之,工作么,不要急,慢慢來,我有这么几点个人看法,供你参考。”
“老余你说。”
余胜春道:“一,先去下面跑一跑,掌握第一手资料,二,少说话少管事,多听,多看,三,别动人事,四,做好份内事,不管份外事,五,别管那个‘两个项目’工程。”
“谢谢你,老余。”
望着张行离去的背影,余胜春摇头不已,见过草包的,可还沒见过象张行这样草包的,不但草包不熊包,张宏把张行派到滨海來企图占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