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看”得沒错。第一个进入柳清清家的。正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兼重案大队大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练过轻功。几次交手后。向天亮对他的身法和外形已相当了解。尤其是他翻身时的身手和落地动作。别人难以做到。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竟然是余中豪。向天亮确实沒有想到。
这不符合后发制人的行动准则。所谓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此时此地并不适用么。
现在可以确定。余中豪至少在市里沒有可靠的支持者。他凭的是一腔正义参与此事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拿起三个弹弓和一脸盆的弹珠。迅速的來到隔壁的房间。
这里沒有开灯。黑乎乎的。但有个两米宽的窗门。要是在白天。柳清清家的院子。应该能一览无遗。
“那是谁呀。”柳清清跟了过來。凑到向天亮身边小声问道.
沒有具体任务的蒋玉瑛和叶楠。也结伴走了过來。
“嘘……都不要说话。戴上夜视仪自己看嘛。”
向天亮自己也戴上夜视仪。捏了三颗弹珠。拿起了那只不大不小的弹弓。
作为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向天亮多少能猜出一点余中豪的心思。
余中豪自认是正义的化身。在市公安局以独立特行嫉恶如仇著称。当初是局长谢自横有意的栽培他。在他晋升的道路上给予了不少支持。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却越來越远。虽尚未撕破脸面。却早已无话可说。和谢自横在市局的第一亲信郑军波。更是到了互相拆台的地步。
另一方面。因为名义上还是谢自横的人。余中豪和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的关系也很差。郭启军的铁杆亲信肖剑南。在业务上就从不把大学里出來的余中豪放在眼里。
向天亮心道。这个余中豪啊。只顾埋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他这个最不该趟这潭浑水的家伙。偏偏却第一个跳进來了。
沒错。是余中豪。他翻身跳进了院子里。
这些日子里。他始终“关注”着向天亮的一举一动。当向天亮从银行里领走东西后。他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派出了最可靠的人跟踪。
这位学弟的心思。余中豪也是猜得基本不错。他要把手上的定时炸弹扔给别人了。而且是几乎公开的。在这个院子里摆开阵势。等着有“缘”的人前來接收。
他只有一个念头。向天亮掌握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他们每一个人拿到了。都会从个人利益去充分利用。而不是象他那样把肮脏的东西予以消灭。
今天晚上。余中豪是单枪匹马。早早的來到了附近。他看到了市局的郑军波。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还有一起开过会的來自清河监狱的王道鸿。
可是。谁都在等待。谁都等着别人先进去“探路”。
因为大家都明白。向天亮有心送礼。却不会轻易的让人得到。
果然。余中豪双脚落地。稳了稳身体。刚走两步。迎面一道风声呼的传了过來。
余中豪暗叫不好。身体本能的拨地而起。
原來。是一根竹杆拦腰扫來。要不是余中豪反应得快。非被击中不可
他不禁心呼侥幸。向天亮真的安装了消息机关。居然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就“为难”起人家來了。
不料。他刚松了一口气。背后又是一道呼声奔袭而來。又急又尖。让余中豪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來不及转身。也因为松气而难以再次起跳。只得慌忙的就地趴倒了。
又是一根竹杆呼啸而过。惊魂未定的余中豪回头一看。才明白那两根竹杆出自何处了。在他翻墙而进的地方。两边各有一棵桉树。那两根竹杆各有一头绑在树上。先扭紧嵌在树与墙之间。一旦有人经过附近。只需稍加拨动。即可横空出击。
余中豪趴在地上。一边苦笑。一边寻思脱身之策。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又一个人通过矮墙跳进了院子里。
余中豪凭着人影的动作。判断出几米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肖剑南。他今晚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趴在地上固然狼狈。其实肖剑南比他更惨。因为确切的讲。肖剑南不是自己从墙上跳下來的。而是被向天亮的弹珠打下來的。
原來。肖剑南爬上墙头的时候。远处的向天亮就看到了。也认出了他是肖剑南。向天亮本來不想出手。但他估算着肖剑南偏离了他设计“轨道”。便毫不客气的出手“纠正”了。
肖剑南刚上墙。一颗弹珠便疾飞而至。等他察觉。弹珠早击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倒是不太疼。但足以让他失去平衡。从墙上栽进了院子。
可是。就在肖剑南左手拄地。正要猫腰而起的时候。又一颗弹珠带着呼声飞过來了。
肖剑南暗道不妙。听声音。这颗弹珠來势更大。是专门伤人來的。
不等他闪避。弹珠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这回是真的疼了。肖剑南咧着嘴。气一松。右手一伸。身子向前扑去。
“扑。”
“哟……”
前一声是一个物体发出的声音。后一声是肖剑南嘴里发出來的。声音都不高。但足以让肖剑南疼痛难熬。又惊又怒。
一个捕鼠夹。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來的。不偏不倚的夹住了肖剑南的右手腕。
“嘿嘿……”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中豪已爬了过來。幸灾乐祸的低笑起來。
“狗日的余中豪。你笑个屁啊。”肖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