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三河很了解向天亮,看到他笑得神神道道的,就知道他要起坏心了。
望着辽宽的田野,邵三河笑道:“大冬天的,无遮无拦,晚上又有月亮,这回马枪不好使哟,”
从晋川镇到城关镇,是一条新建土质公路,穿梭于田野和村庄之间,连路边的树木,都是刚刚栽下的。
“三河兄,事在人为嘛,”
指着遥远的地方,邵三河说道:“据我所知,今晚的设伏地点,应该是小王庄附近的浅水滩,按照老规矩,下午三点以前,王局长会把指挥所设到小王庄里,小王庄便被全面封锁,而真正的参战队伍,会在天黑以后到位,”
向天亮问道:“咱们也去小王庄埋伏如何,”
“不行不行,”邵三河摇着手笑着说道,“王局长不是省油的灯,小王庄还是他的祖籍所在地,有群众基础,不等咱们靠近,就被他的的暗哨发现了,”
“那你说说,离小王庄最近的是那些村庄,”
邵三河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张口就來,“小王庄周边有五个村庄,城关镇的东河村、小陈村、新星村,和晋川镇的前浦村、后浦村,”
“呵呵……好,咱们就去前浦村,”
邵三河摇头道:“前浦村离小王村一千米左右,一河之隔,倒是个杀回马枪的好地方,不过,你在前浦村有熟人吗,别忘了,咱们除了两个大活人,还有一辆桑塔纳轿车,要想藏起來,沒有熟人根本做不到啊,”
“前浦村我有亲戚啊,”
“你就别逗我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们向家是水库移民,我的四叔公向振奇,全家的户口都落在前浦村,我的堂叔们都迁住到晋川街村,但我四叔公和四叔婆老两口还住在前浦村,”
邵三河又道:“通往前浦村只有一条一米五左右的田间土路,轿车恐怕开不进去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我压根就沒想开车前往前浦村,”
“什么意思,停在这里,让人家发现,”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将车往前开了一百米左右,停在了河沿边。
“三河兄,咱们下车吧,”
向天亮下了车,将手中的包扔给邵三河后,前后左右的瞧了瞧,路上沒车沒人,他慢慢的走到车的后边,双手搭在车后盖上,半蹲身体扎了个马步,低吼一声,全身发力,狠狠的作用在轿车上。
“哗……”
一声巨响,桑塔纳轿车滑落到水中,咕嘟咕嘟的水声后,轿车沒入了水中不见了。
邵三河惊呆了,“天,天亮,你,你这事干得,干得绝了……”
向天亮淡淡一笑,“三河兄,都说你做事周到而精细,但若要说认真和狠劲,我比你强上一百倍,”
邵三河自叹不如,“嘿嘿……向你学习,向你学习,”
向天亮拉着邵三河,躲到了河堤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分头拿起电话,先后联络起來。
打完电话,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咱们是不是二缺二啊,”
向天亮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沭浴着午后的阳光,一付懒洋洋的样子。
“三河兄,我可警告你啊,你那些个手下,我可不会相信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向天亮道:“这活要做得干净,必须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可靠,咱们只有两个人,人手是少了点,但必须是宁缺勿滥,”
“我推荐两个人选,”
“谁啊,”
“你的师弟杜贵临,咋样,”
向天亮笑道:“杜贵临行,我三叔刚刚把他重新收回师门,当然是可靠了,”
“那行,我让杜贵临先在城关镇虚晃一枪,天黑以后再悄悄过來和我们汇合,”
“那还有一个人选呢,”
邵三河噗的笑了起來,“在晋川镇做坏事,能少了你姐夫李春南吗,”
向天亮一听,咧着嘴更乐了。
“呵呵,好人选,好人选啊,”
“你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我姐夫那点本事,再不拿出來耍耍,恐怕都要生锈喽,”
邵三河又拿出手机,先打给杜贵临,后打给李春南,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下午两点不到,李春南骑着他的摩托车赶到了。
李春南不但自己戴着头盔,车上还挂着两个头盔,身上也背着一个旅行包。
把摩托车隐蔽在干水沟里后,李春南拎着包走到了河堤下。
“天亮,三河兄,有什么好事啊,”
邵三河把事情说了一番。
“太好了,那就干吧,”李春南拍着大腿笑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姐夫,你知道什么叫回马枪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知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五岁的时候,我老爸就说给我听过了,”
邵三河笑道:“反正还有时间,那你说说,让我和春南也长长见识,”
向天亮说道:“所谓回马枪,就是掉转头來给追击者以突然袭击,受攻击的一方,在撤退的过程中给予对手致命性的一击,撤退其实是己方故意制造出來的假像,迷惑敌人的表演,当敌人信以为真的时候,冒进的追击就会暴露破绽,这时己方突然反身进行凌厉的一击,与空城计不同的是,空城计风险更大,实施条件更多,且假象是对自己不利的从而诱敌进入圈套,而回马枪战术的假象,是在进攻中暂时放松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