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早上八点。向天亮就來到了县委大院。
他來得这么早。是因为他有了新的“目标”。
这个目标。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但只要上午有会议。高永卿都会至少提前十五分钟到县委大院。这不算辛苦。谁让他是书记楼的“管家”呢。
作为常委会里最年轻的一员。高永卿向來來都是“朝气蓬勃”的。四十还不到。可谓途无量。有时候难免踌躇满志。
不过。今天不知怎么了。高永卿的模样有蔫。
再走近几步。靠在主任室门外的向天亮。终于看清了高永卿的脸。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
高永卿那张胖脸。比昨天似乎胖了不少。确切说。是右脸沒长。左脸胖了。
这是肿的。
而且。那雍肿的左脸颊上。隐隐约约的还有五个手指印。
向天亮心里这个乐啊。
可以想见。昨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当姜建文醒來后。看到床上搂着自己老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战友”时。一定又流了不少的鼻血。
毋容置疑。高永卿脸上的“杰作”。一定是姜建文赠予的。
看见向天亮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边。高永卿颇感意外。“向副县长找我。”
“是啊。高主任你早。”
“有事。一件小事。想向你汇报一下。”
“向我汇报。”
“对。必须向你汇报。”
“嗯……你进來吧。”
进了高永卿的办公室。向天亮不等高永卿招呼。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大马金刀。大有反客为主之势。
高永卿又是一楞。这小子怎么了。怎么这么沒有礼貌。
“向副县长。是什么事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噢。是我昨晚遇到一件事。跟高主任你有关系。所以。我特地來汇报一下。”
“昨晚。跟我有关。”高永卿心里一咯噔。这小子话里有话啊。
“是啊。昨晚。”向天亮的脸上。似笑非笑。
“什么事。”高永卿强作镇定。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去县委领导宿区拜访邵三河局长了。告辞出门的时候。快十一点了吧。我喝得有点高。晕乎乎的。脚下一踉跄。不小心撞到了墙上。当时。我就晕过去了。”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瞅着高永卿。脸上的笑容更渗人了。
“是。是吗。老邵也真是的。怎么不送你回去呢。”
高永卿一边应着。一边心里慌兮兮的。从邵三河家出來撞到墙上。不就是姜建文家么。十一点。那正是自己在许白露床上的时候啊。
向天亮继续说着。“后來。我醒了。爬起來一看。咦。我怎么跑到人家窗户边來了。我怕人家以为我想干什么呢。起身后就想走。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高永卿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是。我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呵呵……我先是好奇。后來。后來我就情不自禁的听了起來。”
“这。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向天亮看着高永卿。坏笑着说道:“因为。因为我听到的是一男一女在说话。那女的。是姜副县长的老婆许白露。那男的。却不是姜副县长。好象。好象是你高主任。”
“胡说八道。”高永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马上又觉得有些失态。便重又坐了下去。“向副县长。那是姜副县长的家。我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家里去干么。”
向天亮笑道:“但是。那个人说话真的象你。我以为是你。所以向你汇报來了。”
“不是你。肯定是你喝得多。听错了。”
“我想也不会是你高主任。”
“不是我。”
“真不是你。”
“不是我。”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高主任。我跟你学学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
向天亮摇着头道:“高主任。你还非听不可。”
说变就变。向天亮的脸。刷的黑下來了。
高永卿的脸也变色了。“向。向副县长。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不理高永卿。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录音笔。打开开关后。放在了高永卿面前的茶几上。
很快的。昨天晚上在姜建文家卧室里的床上。高永卿和许白露的对话。从录章笔里清晰的传了出來。
许白露:“永卿。你不是也在滨海大厦喝酒吗。怎么想起找我來了。”
高永卿:“我哪有你家老姜的酒量啊。他是三斤不倒。我是三两扶墙。当然要悠着点了。”
许白露:“咯咯……所以你就悠到我这里來了。”
高永卿:“我是有事和你商量。”
许白露:“有事。你不就想老娘身上这点事吗。”
高永卿:“我是真的有事。”
许白露:“什么事。”
高永卿:“是你家老姜的事。”
许白露:“哟。你这么关心老姜。为什么还要偷他的老婆呀。”
高永卿:“这是两回事。两回事么。再说了。当初是你主动的么。”
许白露:“谁主动了。谁主动了。”
高永卿:“是你主动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了让老姜进常委会。当上常务副县长。你主动來找我。还在我酒里下药。事后。你又逼着我去找张书记……”
许白露:“呸。你还记着呀。那后來为什么找我。”
高永卿:“嘿嘿。谁让你这么骚。我。我吃出味道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