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兰笑对着向天亮。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光。这是向天亮沒明白的那种神情。似乎透着一点喜欢或关心。还有的内容就琢磨不透了。
这让向天亮心里沒底。但向天亮却似曾相识。
因为向天亮见过这种目光。他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优良的记忆总是有用的。
这种复杂的目光。在座的“瓶子”朱琴就曾有过。此外。“大山”蒋玉瑛、“帽子”杨碧巧、
“快刀”章含、“无底洞”贾惠兰、“疯婆娘”戴文华。都曾经有过这种目光。
灼热。带电。直白。象要“吃人”的目光。
向天亮不怕这种“吃人”的目光。因为他心里有底。他风吹雨打。久经考验。
而且。他很理解能发出这种“吃人”目光的女人。
做女人难。做一个漂亮的女人更难。做一个在官场上拼斗的女人难上加难。而做一个在官场上拼斗的漂亮女人最是困难。只要你有几分姿色。就成了个人发展的桎梏。要么牺牲自己求得发展。要么不听话被一巴掌打到底。许多女人不愿意过底层的生活。因此不得不选择了前者。
漂亮是一把剑。双刃的剑。成功和毁灭。往往就在那裤腰带的紧与松之间。
在大家的眼里。高玉兰的生活可能是十分的光彩。细数国内政坛。副部级的女人凤毛麟角。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珍稀。想像中。她们必是迎來送往。门前定是车水马龙。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从这点來说。高玉兰确实是个比较可怜的女人。很早就和丈夫分开。孩子又不在身边。而其中的痛苦也只有在夜晚的床上能够体会到。俗话说得好。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象高玉兰这种年龄。在如狼似虎、坐地能吸土的年代却过着十分空虚的生活。其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只见高玉兰又喝了一杯红酒。脸上更加容光焕发了。
向天亮暗暗佩服。这臭老娘们的酒量真大。高深莫测。两瓶多红酒下肚了。居然还看不出一点醉意。
“美兰。小楠。还有朱总。我知道你们三位的來意。除了來看望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当小向同志的说客。我沒有说错吧。”
既然点破了。也就无需矫情的遮遮掩掩。陈美兰微笑着说道:“玉兰姐。你说得沒错。还请你帮忙落实呀。”
“嗯。可以理解。我也会尽量支持。”高玉兰点点头。笑着说道。“小楠这丫头我知道。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她和小向是干姐姐干弟弟的关系。帮小向说话是义不容辞。美兰你呢。在滨海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女人最了解女人。将心比心。我知道你工作一定相当的不容易。小向在你身边工作。肯定能给予你很大的帮助。你希望小向回滨海工作。我也非常理解。朱总你呢。虽然是生意人。但咱们内地的特色你是知道的。生意特别是大生意。象你朱总这样有志于扎根内地的企业家來说。确实很有必要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有小向这样在背后提供支持和保障。你不但心里踏实。事业上也会更有奔头。你在滨海已有两个亿的投资。后续的投资会更多吧。所以你希望小向回滨海工作。我也是非常支持的。”
“干妈。谢谢您呀。”叶楠高兴的说道。
“丫头。你急什么。我话还沒说完呢。”高玉兰笑道。
陈美兰又是微笑。“玉兰姐。你还沒说‘但是’呢。”
“还是美兰了解我。”顿了顿。高玉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刚调回东江省。脚底不稳啊。更要命的是。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我去完成。而我手下却沒有值得我信任的人。”
叶楠问道:“干妈。是什么棘手的事呀。”
高玉兰对叶楠说道:“丫头。我把你从清河调到省里。一方面是解决你们夫妻分居两地的问題。一方面也是为了帮我。原來我想啊。等你生了孩子以后再正式上班。可是。现在的问題。是时间不等人啊。”
陈美兰若有所悟。“玉兰姐。是不是全国干部选拨制度改革呀。”
“确切说是试点。而且时间很紧。”高玉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原有的干部选拨制度上的一些问題和弊端。自然而來的暴露了出來。如果不加以改革。就很难对这些问題拿出妥善的解决办法。所以。这也是中央书记处和中央组织部进行干部选拨制度改革的真正目的。中央领导表态说。既然是改革。就不要怕出问題。怕的是我们找不出问題或找不准问題。正是因为有这些问題的存在。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改革。改革的动因是我们看到了束缚我们发展的旧的落后的框子。因此我们就要把它打破。把它拆除。但是。究竟在这些框子里面又有怎么样的深层问題和矛盾。的确是考验我们的新问題。挖的深不深。找的准不准。处理的妥善不妥善。将直接关系到我们改革的成败。总而言之。在干部选拨制度的问題上。我们要以改革的视角。从政治的高度來认真对待……”
泛泛而谈。滔滔不绝。高玉兰做报告似的。
向天亮听得不耐烦了。他向陈美兰急递眼色。希望她开口。让高玉兰紧急“刹车”。
可是。不等陈美兰开口。高玉兰就发现了向天亮的小俩。
“臭小子。你少给我耍花招。我可看到了。”
向天亮讪讪笑道:“高部长。您误会了。请您继续。请您继续。”
陈美兰乘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