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林的手斧并不怎么适合这种需要一击毙命的场合,在尝试着扯着一个敌人的半长发,用另一只手的武器将其割喉,却因为伤口的深度不够,手中的匪徒不断开始剧烈的挣扎之后。爱人果断更换了策略,收起一把手斧,从腰间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直接从眼窝捅进敌人的头颅,将对方的大脑搅乱成一团浆糊。
几乎在战斗刚开始的阶段,佣兵和圣武士就在一瞬间解决了和己方人数相当的对手。余下的两个幸运的匪徒这才醒来,使劲眨眨眼睛适应屋内的光亮,用了数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情况。
他们最没有预料到的情况真的发生了,身处总部腹地的他们,竟然被一群入侵者成功的突袭了。负责看守这些客商的盗匪一直自认为,自己的工作内容是防止这些可怜的俘虏们从监牢里逃走,至于抵挡敌人,那是迎宾室里那几个家伙的事情。
在后半夜最困倦的时刻,被一群龙精虎猛的强大敌人突袭,或许是这些匪徒一辈子经历的最绝望的时刻,他们甚至没有把武器随身携带,长剑和弯刀都在入口旁边的武器架上好好地摆放着。这次的教训让他们记住一定要无时无刻带好自己拼命所用的家伙事,但显然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实践这样的经验了。
方桌上最后一个幸存下来的黑标盗匪终归也没能抵抗住命运的力量,在法师、游荡者和游侠三个人的围攻之下,只能靠一双肉掌反抗的他就坚持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最终还是被索林一支长箭在心口开了个贯穿前后的口子。
而欧文那边的画面显得略微有些滑稽,圣武士的重斧若是想劈砍出足够的力道,至少需要挥出三分之一个圆周的距离,正当他想故技重施的斩断另一张板凳上敌人的脖颈时,这家伙竟然惊恐的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
也正是这样,让他暂时捡回了一条命。斧刃险险的从他头顶掠过,几根短小的短发飘落在地面之上。虽然发型乱了,但至少这一次被斩断的不是他的脖子。半躺在地上的盗匪连忙翻过身子,四肢用力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口的阶梯爬去。
这让圣武士有些恼怒,但他毕竟不是靠着敏捷和速度吃饭的狄宁。一直作为盾卫和攻坚手的他,如今还握持着一把足有上百磅重的巨斧,匪徒逃窜的速度居然让他有些跟不上。
见到这幅有些无厘头的追逃场景的多恩强忍住自己笑出声的yù_wàng,空中吐出一段简短的咒文,发动了脚上皮靴上的“大步奔行”附魔。龙首剑刃闪过一道明亮的寒光,脚下跑动速度被整整提升了大半的法师一剑便将敌人钉死在了地上。
从欧文重斧之下捡回一条性命的盗匪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间他们以往看作是最安全地方的牢房。毕竟真的让他逃出去,惊动西侧通道中的其他盗匪倒是不太现实,但若是将沉睡中的巨兽守卫,凶残的恐爪怪吵醒,对于多恩他们也是很大的麻烦。
看守被俘客商的六个匪徒现在已经全部丧命,牢笼里的俘虏们在外面嘈杂的喊杀声之中悠悠转醒,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家伙大声尖叫了起来——铁笼旁无头尸体腔子里喷溅出的温热血液全部洒在了他的脸上。
这三个客商都是在瓦多林城外不远处被出外“狩猎”的匪徒们捕获的,其中两个就是山城本地人,而另一个则来自伊萨东方的另一座城市,是来这里收购皮草的,现在皮草早就成了黑标盗匪的战利品,他自己也失去了自由。
顺带一提,他收购的那些皮草就是多恩几人之前在储藏室里看到的那几卷鞣制好的水獭皮。这些皮革来自瓦多林附近河中的小动物们,在冬季被猎取并处理,正是制作王都那些贵妇们最喜爱的围巾皮衣最好的材料,价值颇为不菲。
他倒并非没有财力支付自己的买命钱,但他随身携带的金币都换成了那些水獭皮,而能够联系到的家人也都在自己的老家。盗匪们可无意跨越近千里去给他的亲人送信,让他们准备这个倒霉客商的赎金,所以他在这里已经被关押了大半个冬天。
而那两个本地商人则是根本没有能力支付这笔不算太昂贵的钱财。他们是一对父子,刚才大声尖叫的那个是其中的儿子。在家中的女主人因病去世,老父亲几乎耗尽了钱财也没能让妻子多停留在人世几年之后,他们变卖了房子和田地,向做护林人的邻居购买了一些珍贵的木材,想要拉到伊萨去贩卖。
可惜他们当头碰上了黑标盗匪,凶残的盗匪可不像另一个世界的音乐节目评委一般有耐心听取选手的“悲惨人生”,抹掉挤出的几滴眼泪。匪徒的原则就是,没钱赎身,就别来谈什么其他的条件。
若不是多恩他们今晚杀进了这里,他们明天就要作为奴隶被卖到更南方的区域了。父子俩前半夜隔着铁栏抱头痛哭了许久,终究还是哭累了,困倦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却发现看守自己的这些盗匪都变成了一地尸体。
年轻的商人在惊恐过后拉着父亲不住的向探险队的伙伴们道谢,而那个远道而来的皮草贩子也同样献上了自己的敬意,他承诺将自己的那些皮草送给多恩他们作为酬谢——年轻的法师并没有全部接受,而是答应只拿走其中的一半,毕竟这个倒霉的商人还需要重新筹措回家的路费。
用盗匪尸体上找出的钥匙打开了牢笼的铁门,让矮人弟弟马林·岩索在这里陪着这些苦命的家伙,一会战斗全部结束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