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有味,是一所坐落在京城中央的茶楼,原是京城中贵族子弟出来进往的酒楼饭店,后因京都大酒店的建成,而渐渐门庭冷落凋零。那掌柜的眼看着自家祖产就要败落于己手,心中难过,又实不舍自家百多年的营生,便一咬牙一跺脚,干脆改了生意,将酒楼改为茶馆,专营京津两地的特色点心小吃。他又从津门招来一批曲艺艺人,并京城招揽的人才一起交叉演出。因其店面规模不小,每日楼台上演出的形事又多种多样,而楼中吃食茶点亦传承了原本的特色,因此,渐渐地竟让这家茶楼做出声色来了。
咱们说了这么多,却是因为锦歌和丰忱两个家伙,此时正坐在京津有味的二楼单间儿里,听楼台上的先生说书呢。
丰忱将衣摆一撂,食指中指轮着敲桌面,另一只手指着菜单上的名字,一样一样点给小二儿看。那速度快的,当真是指影连连,看得小二儿眼花缭乱。而锦歌,则正从半开的窗户往下瞧呢。
“行啦,暂时先点这些,赶紧紧着我们上,齐备了,少不得你的赏银!”丰忱翘着二郎腿,手腕一抖,抛出一块儿大洋过去。那小二儿也是业务素质挺高的人,他顺着方向一抬手,便接住了。小二儿定睛一看,没想到竟是银元,立时喜得他眉开眼笑,恨不得立时对着它吹上一口,好听听它那美妙的音儿。
“放心吧,您嘞!您点的东西立时就上来,请稍等片刻!小的先出去了!”小二倒退到门前,赶紧转身出去。
门一关上,锦歌嘴里就飘出一句:“败家子儿!”
丰忱不以为意,他搓了搓手,从袖子里又抖出一枚银元,放到手上把玩儿。扔起-接住-再弹起-再接住,他的眼睛却瞟向锦歌那里:“我这不是许久没回京城了么!如今回来,我得多点些好吃的仔细尝一尝!悦鸣你是没来过这里。所以不知道,他们家的吃食才是最正宗的呢,这色香味俱全不说,那吃法还很讲究,若是能在这里呆上一整天,那才是个享受!今儿是咱俩有正事,不能多点,等下回有时间了,我再请你来尝尝,比那些西点强上百倍呢!”
锦歌斜了他一眼:“这还少?一会儿摆全了。这一张桌子可能刚刚够用。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丰忱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都说会花钱的人才会挣钱!这人生在世。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么?不然。大家何必熙熙攘攘、劳碌奔忙呢?又不是圣人!……我会花钱才好啊,将来媳妇儿花钱才不心疼呢!”
锦歌见他眼睛往自己身上瞄,只以为这人是说她的衣着穿戴皆是价值不菲,和他半斤八两。这么想着。锦歌便没有在意丰忱最后那句话,而此时,她的注意力被楼下的说书先生吸引了。
那人正说道兴处:“原公子只见眼前的道士向水中撒了两滴仙水,便看池中碧波翻滚,‘咕咚、咕咚、咕咚’,转眼间,那一池清水便如煮沸了一般,冒着热气往上翻;再抬眼,一道金光‘噌’地一声。从池底直穿云空。
那道金光光芒大放,胜过了日光,照得周围人,人人眯眼不能直视。那原公子因站得最近,只觉得周身有一股徐徐春风柔和了那股子热意。片刻时光,‘噔’地一声巨响,那金光立时消失。道士的声音在原公子耳畔响起,他说,‘你且睁眼一看!’原公子睁开眼,顺着道士手臂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眼瞪口张,面色骇然!
各位看官们,尔道如何?原来,那池中央起了一处暖泉,喷起的泉头上,托着一个半打开的实金宝盒,盒儿上镶着数不清的珠宝玉石。那盒子之所以是半掩着,却是因为,盒内装的珠宝金银撑的冒了尖儿,合也合不上。原公子看着宝贝们放着彩虹之光,不禁咂舌。直到道士高声念了‘咄!’他才怔然回神。再回神,哪里还有那个道士的身影?唯有道士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天际——‘宝物赠君,望汝善行,斋僧布道,端德端心,子子孙孙,善之善之!’
看官们,此正是‘善果皆因曾种善,得报只为善相传’!”
说书人将惊堂木一拍,提声道:“后面,这原公子便要往西南行,其中路程艰险,却另有一番因缘,各位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再说!”
“好!”底下的听众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往台上扔银钱。
这丰忱也顺手给了小二两串铜板:“你且将这些钱给予那个先生,少爷我从不白听!”
小二躬身替那先生谢过:“一会儿小的便带先生来给您叩谢!”
“不用了!”丰忱摆摆手,就要挥退小二儿,却听锦歌拦道:“慢着!”她一脸兴趣的问小二儿,“你们楼里可有机灵嘴巧的小子丫头没有?有的话,就叫两个消息最灵通的过来!”
“这……”小二儿不知道眼前的小姐要做什么,便拿眼睛往丰忱那边看。
“你看他做什么?我听那先生讲得好,想听听有没有其他关于道士的故事,最好是真事儿!”
丰忱被锦歌刁蛮的样子逗笑了,他佯作嫌麻烦的样子说道:“你要是想听,只管说!我出些大洋,给你包场,让那说书人专门给你讲,专讲道士修行的,怎么样?”
“我不要!”锦歌鼓着双颊,抗议,“他们说得不过是那几段,听来听去都听出茧子来啦,我偏要听些小道儿八卦!”
丰忱像是被锦歌闹怕了,忙举着手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都听你的!”
他扭头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