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佟老姨太太,立时被仍进了二夫人奶娘的怀里。她倒是反应快,“哎哟”一声,又晕了回去。
看着眼前的闹剧,满座之人皆默以对,鸦雀无声的堂厅。只能听到苏老太爷在那里喘闷气。他大手一挥,很不耐烦的命令道:“还不把你们家老姨太太抬回房中照料?!”
脚步匆匆,人影叠叠,随着佟老姨太太的离开,一下子走了五六个人,顿时让有些拥挤的地方敞亮了许多。
二夫人借着这会儿功夫,收拾好情绪,起身走到她婆婆刚跪下的地方,扑通一声,复又跪下。
二夫人一字一句、有条有理的说起话来:“母亲。儿媳跟您赔罪了!”
说着。她就将头狠狠的往下磕。
“嘭!嘭!嘭!”
没几下便是额头红肿。看得苏老太爷也是面露不忍,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妻子身上。
苏老太太轻笑着坐了回去:“老二媳妇,你快起来吧!你有什么罪好赔的?我却听不懂了……若是说老二的事儿,刚才我也和老姨太太说了。一切待有了定论再说,到时候,只要他不是卖国通敌的罪过,便是出再多的钱去救他,我也是同意的,这……你只管放心就是,这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却没有狠心的爹娘,咱们家不会不管你们一房的。”
老太爷听得直点头:“二夫人起来吧。你母亲说得极是,老二的错是老二的错,你们一房只管安心在家里等消息就是。”
二夫人抬头,眼中含泪,微摇着头道:“不是的。是媳妇、是媳妇……我、我实在是后悔当初竟让权势迷了心,没听母亲的劝告,竟然错过了辨识那歹意之机,才、才让夫君受了冤枉,媳妇、媳妇我心里又悔又冤啊!”
这话一出,老太爷顿时想起当初发妻的劝告,这二媳妇一赔罪,也显出他当初的固执来了。他那老脸立马儿红透了,当时自己站在了二房一边儿,显得妻子一个人孤零可怜,如今却是现实照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抽得又狠又绝,他却是没脸看妻子了。
老太太斜睨到丈夫的神色,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开口对二夫人说:“若是提这个,不说也罢。你们小辈儿人心思重,我却没有往心里去,以后也莫要再提了。你的赔罪我也心领了,你起来吧!”
二夫人咬着唇,默默流泪,也不起身。
一直忍着没出声的九爷,这会儿却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二嫂啊,你有话就说话,这样做派,可让底下的孩子们难做了!”
老太爷在这个不羁的儿子开口之初,便眉间一跳。再听他吊儿郎当的语气之下的言语,也觉得有理,不由得跟着往下面瞅。这一看,好家伙!这一屋子的孙辈儿们全都起身,个个儿还都垂着手、耷拉着脑袋的默站着。
二夫人的奶娘见机上前拉她:“夫人,您看,府里有老太爷、老太太庇护,又有各位老爷夫人照应,咱们老爷定然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您且起身儿再来道屈吧,不好让孙少爷孙小姐们难做啊!”
二夫人看了奶娘一眼,无声的颔首,冲着公婆行了礼,这才在奶娘和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
她身子刚沾到椅子边儿,便以帕拭泪,抽泣着说:“老太太心善、老太爷慈和,府里兄弟姐妹们友爱宽宏,媳妇哪里能不知呢,只是实在是让锦衣那孩子寒了心啊!”
老太太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好,准备看看二媳妇这番预备好的唱念做打俱全的自辩。
“我知道,那孩子对我有怨……可她便是恨我,也不该恨她爹啊!她若恨我,那只管找我寻仇就是,为何要不顾孝义伦常去坑害自己的父亲?那可是她的亲爹,是疼她的亲爹啊!她从小在冬园长大,但凡有锦忠的,便少不了她的,她爹更是可怜她之身世,对她尤为疼爱,就是我的锦箫尚要排在其后,我竟不知她哪里的怨气,非要拼得自己娘家不能落好才能顺气儿啊!”
一席话让二夫人说得当真是字字血泪,听得老太爷跟着一声声的叹气,他捋着胡须颔着首:“老二却是疼那孩子!”
“是啊,老太爷也看到了,却任谁也没想到,我家老爷竟疼出一个白眼儿狼来!她竟忍心勾结夫家,踩着父兄的命途往上走!”
“嗯!”老太爷拉长了气,说,“为今之计,还是要找到那丫头才行……啊,夫人,你说呢?”
他扭头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笑道:“老爷说得极是,还是要找到衣丫头,方能知晓因由,也才能给老二脱罪啊!”
不甘寂寞的冯九爷说了一句让他亲娘和兄弟都郁闷的话,老太爷倒是很开心。
冯九爷冷笑道:“说得轻巧,可怎么找啊?若我说,人家一家人这是早有预谋的,说不得现在已经在国外逍遥了!”
锦歌听到这儿,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苏老太爷就点她的名字:“十丫头在了么?”
锦歌硬着头皮应声而出,乖巧的站到了老太太身旁。
苏老太爷慈眉善目的点头道:“好孩子,你一会儿就给你爹去个信儿,他在国外人也方便,让他赶紧想办法找找人,千万要把你二姐姐一家找出来啊!”
“这不是为难人么!”冯九爷赶紧弥补自己的失误,“这人海茫茫的,我六哥就是有心,他也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