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钱乐有歇斯底里症。她不听我解释,死活要跟着我。我比她高两届,毕业后我到广州工作,她竟办了休学来找我。为了让她继续完成学业,我对她说,‘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娶你。’”
“她愿意听你?”
“当然。不过,她天天要跟我通电话,要掌握我的行踪。哎哟,都快把我弄成神经病了。我哪还有心思工作呀?”
“所以,你小子选择了逃避?”
“对。她一毕业,我就辞职了。到佛山找了工作。然后特意跑到顺德均安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偏僻小镇来居住。”
“她怎么找到你的?”
“不知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她自有她的办法。昨天晚上她找上门来了。我本想找你帮忙拿主意。可是她不许。她不让我出门,不让我打电话。”
“芳姐知道这件事吗?”
“今天知道了。”
“芳姐怎么说。”
“她说她愿意退出!”
“芳姐退出?你的意见呢?”
“我不知道啊。”
“绝症啊,你竟然不知道!你家后院着火了!你摊上大事啦!你知道吗?”
碰上这种奇葩事,林伟阳也抓瞎。不过,他刚刚受了秦戈的气,他总得找个人来转移郁闷不是?
他毫无章法地把土肥原胡乱训了一通,看着土肥原耷拉着大脑袋的倒霉样,他心头挺爽。
原来欺负人真有快感!
感觉把土肥原唬得差不多了,他对土肥原说:
“兄弟,你想我怎么帮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保证尽力而为。”
土肥原被林伟阳糗得找不着北,正不知如何是好。林伟阳语锋一转,令他发现转机陡现,他岂容良机错失?
“伟阳,其实事情很简单。我跟钱乐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我只是可怜她,担心她。所以才……”
“这么说,你心里只装着芳姐?”
“嗯。”
“这就好办了。你妹的,干嘛不早说?我告诉你,土肥原,男女关系藕断丝连,责任全在男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夹在筷子里,哪一样都舍不得放下。犹犹豫豫瞻前顾后难做大事,处理男女关系更不行。它会害了你。行了,安心做事。晚上我上去帮你调解。不过,到时候该你表态还得狠心表态。”
“我担心钱乐伤心呐。”
“钱乐不伤心就是芳姐伤心,可能伤得更重。你想想,你和芳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跟钱乐呢,是怜悯,人类最初级的善性。你跟她有爱吗?”
“这个…没…没有吧?但…但也说不准。当初救她的时候不知道男女,更不知道她是谁,男的我也救。”
“这就对了。行啦,忙你的。晚上我找你。哦,还有一件事。我帮你擦干净屁股,你得投桃报李帮我。”
“没问题。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伟阳拍拍他肩膀,把他推出门外。
秦戈在房间把二人的对话全听了去,林伟阳把土肥原送出去时,她拉开房门出来:
“林伟阳,你打算怎么帮土肥原?他刚才提到的钱乐听起来很痴情诶。”
“不知道。我心里没底。你知道我不太会拒绝人,尤其我兄弟。我总不能对他说,‘兄弟,我也没办法,你好自为之吧。’先看看再说。说不定一两天之后,他们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了呢?”
“我没你那么乐观。我担心芳姐过于善良主动退出。她多好的一个人呀,土肥原放弃她,将会后悔一辈子。”
“秦爷,鞋在自己的脚下才知道合不合脚。与鞋子的外形、款式、贵贱无关。你认为好的,土肥原未必觉得好。所有人都认为我跟何倩很合适。可我没那种感觉呀。我们经常说‘感同身受’,其实‘感’可能会相同,‘身受’却未必。不是本人,无法体会他人的细微感受。”
秦戈不明白他说这番话具体想表达什么,是否定她的观点,还是向她透露他对何倩没有感觉?她不想深究。
男女之间,把聊天上升为辩论是最愚蠢的!
她只需他对她说,他跟何倩的确还没有走到恋爱的地步就足够了。
林伟阳多聪明呀,借着谈土肥原的事,把她想知道的,很隐晦、很自然地透露给了她,中间一点痕迹都没有。
秦戈在惊叹林伟阳语言天赋的同时,又有点担忧。他表现出越优秀,便越抢手,何倩是他的上司,他俩朝夕相对日久生情,迟早会擦出感情的火花!
可此刻的她,明明知道自己很在乎眼前这个大男孩,而他的也确实心中有自己,但在是否接受他的靠近上,自己还很矛盾……
她心里头已默认自己欣赏林伟阳、喜欢林伟阳,可另一股抗拒的心理却不由自主地让她拒绝他过分接近。她为自己的这份无奈而苦闷……
抬头看到林伟阳灼灼的目光,秦戈垂下头,葱根般白嫩细长的手指不停地玩弄着衣角。
林伟阳无心欣赏秦戈含娇扭捏的神态,这时的他需要冷静。
走回房间把门关上,他仔细分析了土肥原的处境。
目无表情的林伟阳转眼间从她面前走开,秦戈寻思,他或许还生她的气吧?她挺后悔,自己没由来的发火,又让他心情郁闷了。
这能怪她么?谁让他晚上不归,还跟漂亮的女上司开房?他说得没错,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他和谁开房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望着林伟阳紧闭的房门,一股被冷落、被忽视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并渐渐弥漫了秦戈的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