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坐客车到临近县城的火车站,买了一张去省城余州的车票。
临上车前,他接到了陈世昌的电话。
“你还是自己回来吧,你还能跑到哪儿去,我总能找到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不会伤害我的身体,因为是给att准备的,我没说错吧?”
“真遗憾,你不该知道这些的,我们相处得是这么的好……”
沈和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还知道更多的,东经1213409,北纬293940。”
他说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陈世昌沉默半晌才道:“你太聪明了。”
“所以,教授,你顾不上来找我了,你会很忙的。我不知道你是会搬家呢,还是建造一个次元壁,让你的实验基地平地消失。”
“哈哈哈……”陈世昌大笑着,“我更喜欢你了,你果然是我选中的,那么,”陈世昌像个绿林好汉似的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我会来找你的。”
电话挂断了,沈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陈世昌暂时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了。他的基地位置已经暴露,沈和会不会真的去报警陈世昌没把握,他是不会让自己陷于被动,受制于人的。所以现在陈世昌要忙着搬家,没个一年半载的他是整不好的,也没工夫来找沈和的麻烦。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火车到站了,沈和跟着人流进站上车。他已经很久没有坐过这种火车了,几乎每个小站都停,行驶非常缓慢。从余州到京都的高铁也就六七个小时,而坐这种火车从同省的县城回省城,竟然要**个小时的时间。
不管时间多久,能回家就好。然而最后,他还是没能按时回到余州。
离余州还有两小时的时候,他发作了。恶心、胸闷、头晕,起先还能靠着,后来就有些失去意识,从座位上往地下滑,就像那晚在咖啡馆一样。
邻座的乘客都叫起来,乘务员赶来查看。车上没有医务人员,乘务员一头大汗的围着他干着急,幸好他没有发生更吓人的症状。
火车到了下一站后,车上的人将他送下车,小城的救护车已经来了,将他送往当地医院。
当地医院对沈和做了全面检查,血压、心率都不正常,血液有好几项指标也都异常,好像什么毛病都有,又不能确定主要是什么毛病,大有身体指标全面衰退的意思。但按他这个年龄,又没有什么病史,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小医院的医生拿他没辙,只有向省城余州的医院求助,让他们派救护车来把病人接走。
医生让沈和通知家属,沈和没有家属。他清醒的时候想,他肯定不能告诉自己的母亲,那还能找谁,李芸熙?不不,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此刻忽然理解了江鸥,理解江鸥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来见李芸熙,李芸熙有多好,就能让爱她的人有多自卑。他知道自己现在发作起来简直像个羊癫疯病人,他绝不要李芸熙看到他这个丑样子!
知道自己的病医院看不了,他就想跑。可按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跑是跑不了的,要找人帮忙。他想不出能找谁,翻看手机中的通信录,多是没有交情的普通朋友,而来往多关系熟一些的朋友里,竟然没有一个是跟李芸熙没关系的。他思来想去,目光停在郑舜华的名字上。只有打电话给郑舜华了。
沈和让郑舜华去余州医院找他,但郑舜华却跟着余州医院的救护车一起来小城了。当他看到郑舜华一脸焦急的那一刻,心里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让郑舜华来。
他知道郑舜华对自己的感情,隐约觉得不妥。但又实在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也容不得他多想,晕晕乎乎的他就被救护车风驰电掣的拉到了余州医院。
一到余州医院,他就被抽了好几管血去化验,然后就是接踵而来的各项检查。他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稍有清醒的时候,他就只一个念头:跑。
他叫郑舜华带他跑,郑舜华听了一脸的震惊,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行啊,你有病就要治,怎么能看到医生就跑呢,不行的,这个我不能帮你。”
沈和没力气跟她废话,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就对她吼:“你不帮我跑,我叫你来干啥?”
郑舜华的脸红了,嗫嚅道:“你,你叫我来,就是让我帮你逃跑的?”
“不然呢?你以为呢?”
“你,你不能逃避医院治疗。你是啥病,你为啥要跑?”
沈和气恼地说:“我是传染病,你离我远点,省得传染给你。”
郑舜华知道沈和在说气话,好言相劝,继续给他讲道理:“我们不能讳疾忌医,到了这里就安心检查,如果没病,你怕什么如果有病,当然是早一点检查出来,早一点治疗。”
沈和皱着眉头,烦得要死,很多话一时说不清楚,而且也不能跟她说。现在好了,没给自己找来帮忙的,反而找了个妈来。
“我没病,我是什么问题我自己清楚,医生是检查不出来的。我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医生怎么会检查不出来,余州医院是省里最好的医院,放在全国也是很先进的医院,有什么病查不出来啊……”
“我说查不出来就是查不出来!”
沈和用力过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郑舜华赶忙上来给他顺气。
“郑舜华,你帮不帮我?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