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往前走十几米,在路边两幢建筑物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巷子。沈和拐进巷子,沿着水泥路往前走。
两边都是高墙,墙上有一两扇离地面很高的窗户。
“50步后,拐进西边巷口,一百步后,从北边的巷口拐进来。再走百来步,东边挂着灯笼的门,可推门进来。”
沈和按照短信上的指示走,心中吐槽,什么东西南北的,换个不明方向的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走。还有这50步一百步的,腿长的腿短的难道步数都一样
一百多步后,右手边确实出现了一扇门,挂着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茶字。沈和推了推门,门虚掩着,他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敞亮的四合院,院子里挂着鸟笼子,一位逗鸟的大爷客气的对他说:“客人来啦,东屋有请。”
大爷说的东屋是右手边一个挂着灯笼的屋子,走进去,见冯新正坐在桌前喝着茶。
“来来来!”他笑得像春风。
沈和在他对面坐下说:“你神叨叨的,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至于吗!”
“至于,”冯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沈和四下看看,说:“这地方真不错,藏得这么好,竟然是个茶室,对外营业吗”
“营业啊!这可是会员制,要预定的,提前三天都不一定能预定到。”
“真的假的。”沈和不太相信。
“千真万确。”
“你三天前就想好了,要约我在这儿见面”
“我是超级,不用预约,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外边儿那是我大爷。”
沈和笑:“你大爷”
“别,你说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那真是我大爷!”
“好吧,真是你大爷。”
“行了,你还是别说了。”冯新摆手,“这儿不是隐秘安全嘛,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们俩私下见面,要是让人撞见了,总归是不好。跟你说,评分出来了。”
沈和的心扑通的跳,面上镇定地问:“怎么样”
冯新喝了一口茶,“你听我慢慢道来。”
他这是准备说书的架势。
“技术分满分70分,价格分满分30分,合起来就是100分。先是分小组讨论,然后打分。邱总没少说你们的坏话,说你们的方案是哗众取宠,是为了博出位瞎搞,不按规矩办事等等。他支持信达和飞讯的方案,我原以为他是信达的坚定支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向了,支持飞讯了。话说,当时场面激烈,邱总言辞激烈……”
沈和心说,他表面上支持信达,实际上支持的是飞讯好吧。或者说,他支持的一直是林涛。林涛的能量还真不小,邱总也在其麾下,连截人的事都干得出,简直是狗急跳墙。”
“……我还是婉转的说了一些你们的好话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明着跟邱总对着干是吧,说话要有技巧的。邱总走了以后我们就比较放松,我看几个原来支持信达和飞讯的人,也转变了态度。一方面当然是你们的方案确实好,有前瞻性先进性,可操作性也强;另一方面也很重要,就是大老板的态度。军总明显对你们的方案十分感兴趣,强总听军总的,下面人也会见风使舵,看老板脸色……”
见冯新还没有结束长篇大论的意思,沈和打断他说:“你也别说过程了,你就先痛快告诉我,最后评分谁第一吧!”
冯新咽了一口口水说:“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最后的技术分,信达58分,飞讯65分,你们摩派,67分。”
“技术分我们第一,”沈和松口气,“差距不大啊,价格分呢”
“你们的技术绝对甩飞讯和信达,但飞讯的技术分还能评这么高,只能说明,他们在我们立金的人缘基础还是强的。价格包是在全体人员,以及公证处工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开包的,那是绝对公正。开包后由公证处的人计算所有价格分。别的公司我也不说了,就说你们三家。信达价格分25分,最高分,那是绝对优势。”
沈和的心怦怦跳,越来越紧张。来的时候他还很从容,现在被冯新这么卖关子后搞得越来越紧张。他对自己和对手是经过充分估计的,预感告诉他,他们能赢。但此时预感也没用了,心里打鼓似的,没着没落的。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平复自己的心情,故作平静的听这个搞事情的冯新故弄玄虚渲染气氛。
“你们摩派的价格分17分,比信达低了整整8分,这下信达总分是83分,你们84分险胜一分。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当时飞讯的分还没报出来,我已经被吓得半死,为你们急啊!”
冯新还在绕弯子卖关子,沈和的心却已经定了下来,他嘴角微微翘起,平静地说:“是我们赢了。”
“你怎么知道”
被沈和猜中,冯新失落了,按他的节奏,还没准备现在就说出结果呢。
沈和说:“我们要是输了,你也不用说书似的在这儿搞了。还不得好言安慰我,还这么吊着我玩儿,不怕被我打死。”
“嘿嘿,聪明。当时我那个紧张啊,你得跟我一起感受下,不然光我一个人紧张可不行。我当时就想啊,完了完了,本以为赢信达不在话下,谁曾想一个价格分就窜上来了,仅一分之差。那飞讯的价格分出来,还不得完败你们啊,摩派算是没戏了。”
“哈哈,想不到,价格分出来,飞讯15分!价格分只有15分呐,总分80分,还不如信达的总分高,太出人预料了。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