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谁啊?”王喜弟听到响声,朝儿子的房间走来了。
夏明苏高声回道:“没什么,我念诗呢!”
“我先走了,回见。”邹平一闪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几乎就在邹平消失的那一刻,王喜弟刚好跨进了儿子的房间。
夏明苏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一本《诗经》,随意地翻到了某一页。那一页上还有田小麦写下的诸多注释,密密麻麻的小字,各个俊逸清秀。
自从上次看到夏明苏的一手好字之后,田小麦就萌生了练字的想法,每天临睡前她都会练上十来分钟。刚开始没什么效果,不过坚持练下来,也日渐成效。
王喜弟披着一件薄外套,站在房门口,瞅了儿子一眼,她颇为不满地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念什么诗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夏明苏把《诗经》放回到桌面上,看向娘亲,“躺下睡不着,就起来看了会儿书。看到这段写得好,不知不觉地念了出来。您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王喜弟扫视了一眼房间,最后把视线停在了窗口处,“看书怎么不开灯?别搞坏了眼睛。”
“知道了。”夏明苏显得不慌不忙,“今晚月色好,赏了会儿月。”
“早点睡吧。”王喜弟说着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这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卧房,她站在堂屋的门口,看着自家的院子思索了一番。
关着灯吟诗?还赏月?这种充满诗意和浪漫的事情,会是她那个秉持着实用主义的大儿子做的事儿吗?鬼才相信呢!
刚刚肯定是有人来过,只不过她没有听清对方的声音,不知是男是女。
大半夜跑到窗口聊天,实在有些奇怪。
难道是在密谋些什么事情?这种来无影去无踪担倒是和夏六爷很像。
罢了罢了,夜已深,该睡了,否则眼角的皱纹又要多几道了。
陆续荣组长在夏青山家里好吃好喝地歇息了几日,又被周莲子伺候得爽翻了天。
这一天,陆组长终于想起来还有正经事儿要办,便带着两个组员来到了荒山。
夏明苏和田小麦得着消息后,率先来到了荒山,等待工作小组调查人员的问话。
“这片荒山现在是你负责的?”陆续荣看向田小麦,问道。
田小麦点点头。
“这么大一片荒山,你得雇不少人帮你干吧?”陆续荣希望对方能够坦诚一点,痛快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好让他快点写个漂亮的工作报告交上去,得个表扬,拿个奖状什么的。然后,他再申请到竹溪村大队领导工作,在这环境优美的小地方舒舒服服地混个一年半载的,让周莲子天天给自己暖床。好吃好喝,香软美人在怀,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陆续荣的如意算盘,可以说打得非常美妙。
田小麦:“没几个人。”
陆续荣耐心地问道:“那是几个人?”
田小麦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五六个人吧,不过不是雇的,都是自家人。”
陆续荣往田小麦面前走了两步,“都有谁?”
“我娘,姐姐、姐夫和弟弟妹妹。”田小麦末了又补充一句,“哦,还有我男人。”
陆续荣往夏明苏的身上瞄了一眼,“你男人?夏明苏?”
田小麦点头:“恩,就是他。”
“没别人了?”陆续荣这时候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娇小漂亮的姑娘也不是个善茬。
田小麦一脸肯定,“没有。”
周莲子咬着陆续荣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陆续荣听完之后,挂着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小麦同志,听说你娘瘫痪了,坐着轮椅呢;你姐姐生完孩子不到一年,还在喂奶;你姐夫是个二流子,自家地里的活儿都不怎么干;你弟弟是个书呆子,妹妹才三岁……你是指望他们帮你开荒山吗?”
田小麦毫不示弱,战斗力满格,“怎么?不行吗?”
陆续荣被噎了一下,“不是不行,可是这不符合现实情况啊!”
田小麦:“你嫌弃他们是老弱病残吗?陆组长,人和人是平等的,你不能瞧不起他们呀!”
“我哪里是瞧不起他们了……”唉,我去,怎么跟这小丫头片子说不通了呢!
夏明苏立在一旁,面带微笑。
周莲子斜着眼睛瞪向田小麦,她是怎么都瞧不上这个一脸骄傲、口齿伶俐的姑娘,“我说小麦同志,请你摆正态度!我们组长问话,请你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可知道欺蒙上级领导,是什么后果吗?”
田小麦撇撇嘴,“不知道。”
周莲子把牙齿咬得嘎嘎作响,“那我告诉你,后果就是挂着牌子游街,然后蹲大狱!”
“哎呦,可吓死我了!”田小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得我心脏病都要犯了!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欺瞒领导了?你这是污蔑,污蔑淳朴善良的社员,污蔑任劳任怨的人民,后果更严重!”
周莲子的面部肌肉抽了抽,“小姑娘,嘴硬是没有用的。接下来我们要找全体社员一一谈话,到时候掌握了证据,看你还怎么狡辩!”
田小麦摆摆手,“随便,今天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去干活了。你也瞧见了,荒山面积这么大,我得从早忙到晚呢。”
周莲子不死心,她双手掐着腰继续问道:“这边已经翻好的土,都是你——跟你家人翻的?”
田小麦昂起下巴对着周莲子,“是啊,怎么样?翻得不错吧!”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