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说:“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
“苏苏,你来啦,嘿嘿……”田小麦的眼睛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强度,她一手遮挡着眼睛,仰着小脸朝夏明苏的方向傻兮兮地笑了笑,“是你家的小花猫,不认得啦?”
“我的天,姑娘,你怎么跑这地窖里头去了?”朱泰闻声赶来,见田小麦被关在这几年都没用过的地窖里,一脸的惊讶。
田小麦苦笑道:“说来话长。”
“赶紧的,拉人上来呀!”朱泰催着手下的人。
夏明苏率先站到前面,伸手去拉田小麦的手,田小麦上了五六节梯子,出了地窖,“泰哥,我先回去拾掇一下,回头再跟你细说。”
“成成,赶快回去歇着吧,姑娘,对不住了啊!”朱泰心下已有所猜测,但心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怕惊着家里人,所以田小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夏明苏的建议之下,先去夏六爷家里清洗了一番。
田荣轩的房间里有几件夏灯花的衣服,就先拿出来借田小麦穿了一下。
洗完之后,黑煤球蛋子很快又变回成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了。
田小麦走出洗澡间,来到堂屋,看到一屋子的人,莫名有种被三堂会审的既视感。
“你们别这样,我又没犯什么事,你们别跟看犯人似的呀……”
“说说吧,都发生什么事情啦?”夏六爷的表情算是这里边最和善的了,但还是会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田小麦不知道刀疤男已经死了,所以她只轻描淡写地回道:“我被一个人拖进了地窖里,之后那个人就跑掉了,然后再就没回来,我也没搞清楚到底什么状况呢。”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看清楚了没有?”邹平插嘴问道。
田小麦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没看清。”
夏明苏一眼看穿了田小麦的谎话,但也能猜到她为什么要隐瞒真相,“是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吧?”
“啊?”田小麦回避了夏明苏的直视,她轻皱了下眉头,难道刀疤男自己露馅了?否则为什么夏明苏会这么问?
“那个人已经死了!”夏明苏说。
“死了?他怎么死的?”田小麦想起那条红色的丝巾,一股莫可名状的哀伤涌上了心头。
她不是为刀疤男而哀伤的,而是为那个没有机会收到定情信物的女孩子而哀伤的。
丝巾的角落里秀了一行小小的字,上面写道:“你说会等我,所以我回来了。”
这行字歪歪斜斜的,显然是刀疤男自己一针一线给秀上去的,足见花了大心思。
田小麦相信这是一对相爱的恋爱,但他们自此阴阳两隔了,而女孩子却会一直苦等下去,不知情郎已经逝去。
“酒后跟人斗殴,被打死了。”夏明苏问田小麦,“他伤害你了吗?”
这个“伤害”里的意思是什么,在座的人都清楚,田小麦扯扯唇角,觉得嘴巴有点发苦,“没有。”
刀疤男试图“伤害”她,结果未遂,他不是一个好人,却也并非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然而,伤害人的事情一旦开始做的,报应就一定会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
对刀疤男来说,这报应来得的确太快了一点。
田小麦不恨不怨,不伤不哀,只是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情,走向了这样的结果罢了。
一直沉默的夏六爷这时开了口,“散了吧,小麦回去好好休息,明苏你也一夜没睡,赶紧补觉去。邹平,今天辛苦你了。荣轩啊,去送送他们。”
田荣轩似主人,也似仆人,身份特殊而模糊。
他目送一行人离开,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邹平,是你让苏苏回来的吧?”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场面,田小麦把语气放到了最轻松的状态。
邹平耸肩,一摊手,道:“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敢擅自隐瞒,回头明苏知道了,得活剥了我!”
“他哪儿有那么可怕!”田小麦笑。
邹平凑到田小麦的耳边轻声道:“你看他现在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儿,我先溜了,你们慢慢聊。”
田小麦一抬头,邹平已经跑远了。
夏明苏牵起田小麦的手,温柔地问:“怕吗?”
“不怕。”田小麦不正经地说:“黑灯瞎火的,脑子里全是你做的好吃的,什么东坡肉啊,辣子鸡啊,还有松鼠桂鱼、西湖醋鱼,麻辣面,蒸蛋,全部刷刷地跟过电影似的,给我馋的,肚子一直不停地叫唤。”
夏明苏心疼地搓着田小麦的手心,“晚上我都做给你吃。”
田小麦点头,“好呀,我真是饿得不行,等我睡醒了,一定要大快朵颐!”
两人十指相扣地走了一段路,快到田小麦家门口的时候,夏明苏停下来,站到田小麦面前,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在六爷爷家里,我问那个人有没有伤害你。”
田小麦:“恩……”
“你说他没有伤害你,我心里的最后一块儿石头落了地。”这是夏明苏的真心话,他不希望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芥蒂和误会,所以说清楚,是最好的做法。
“那就好。”除此之外,田小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
夏明苏往前走了半步,将田小麦揽在怀里,吻了吻她刚刚干透的头发,“小麦,如果有谁做了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都不会轻饶的,不管这个人是谁。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珍视你,爱你,守护你的,希望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