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灯花折腾累了,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眼见着就要栽倒在地,在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刻,她将手中的孩子扔给了田荣轩。
可孩子已经很沉了,她又虚弱得没有多少力气,孩子根本无法被她抛到两米外的田荣轩手上。
小展鹏没能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而是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直直地向地面砸去。
夏明苏不管不顾地扑倒在地,试图接住小展鹏,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好在,夏灯花将孩子脱手的那一刻,田小麦眼疾手快地抽出鞭子,稳准狠地一甩,将床上的一个枕头准确无误地甩到了小展鹏垂直下降的落点上。
“呼……”夏明苏趴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田荣轩看到儿子安安稳稳地落在松软的枕头上,后怕地闭上了眼。
他走向前,将惊恐万分到已经忘记哭泣的小展鹏抱起来,对夏明苏说:“灯花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带儿子出去静一静。”
夏明苏和田小麦将晕倒的夏灯花抬到了床上。
“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啊?”田小麦觉得灯花这样动不动就发神经,还拿刀。估计去普通的综合医院都不顶用了,怕是要送到精神病院更好一些吧。
夏明苏摸了会儿脉,说:“不用,让她睡会儿吧,她的神经崩得太紧,现在特别脆弱,需要好好休息。”
“可她醒了之后,估计还会这样,我前几天见她的时候还没到这种程度呢,这有加重的趋势啊!”田小麦不是危言耸听,她是真的觉得夏灯花需要接受治疗了。
“恩,她得了忧郁症和躁郁症,我给她熬点药喝,应该能管用。”夏明苏给妹妹盖好被子,让田小麦在一旁守着,自己去李拐子那里要了点安神剂和针管,回来就给夏灯花打了一针。
“李拐子那里的药,靠谱吗?”田小麦蹲在一旁,看到细细的针管扎进了夏灯花的血管里。
夏灯花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但是没有醒。
夏明苏抽出针管,用占有酒精的药棉擦拭了一下刚刚入针的地方,说:“我从他那拿的都是正规的基础药,这针管也是一次性的,不会有问题。”
这点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李拐子在医术上能力不足,为人处世上有狡猾讨巧的一面,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两天打一针,每天早中晚吃中药,夏灯花的状态得到了控制,就是整个人软绵绵的,始终感到很无力。
为了让小展鹏松口气,夏六爷做主,让他去了夏明苏的家里。
夏明苏和田小麦去镇上忙活制药厂的事情了,所以现在带小展鹏的是王喜弟。
这个外婆真不是好当的,王喜弟差点被折腾得老命不保。
“来,张口,吃点玉米糊糊……”
王喜弟端着碗,拿着勺子,接着就被外孙扯掉了一把白头发。
王喜弟:“!”
小展鹏把头发随手一撒,有一半都掉进饭碗里了。
王喜弟把勺子丢进碗里,接着把碗往桌子上一摔,就想开训。
结果扭头一看,小展鹏正可怜兮兮,眨着惊恐的双眼正在望着她。
“唉……怎么就摊上一个傻孩子呢!罢了罢了,就原谅你这一次吧。”王喜弟让大贵重新盛了一碗。
这次小展鹏还算乖巧,坐在床上,老老实实地吃了一会儿。
可还没吃完,不知道又触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经,好好地,突然就把脸给扣碗里了。
碗底还有没吃完的玉米糊糊呢!
小展鹏抬起自己的脸,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把玉米糊糊弄得哪儿哪儿都是,衣服上、裤子上、床上,无一幸免,连王喜弟的脚上和裤腿上也都粘上了。
王喜弟是真生气了,她严厉地喝了一声:“展鹏!”
小展鹏抽抽鼻子,准备放声大哭。
王喜弟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准哭!”
小展鹏忍了忍,竟然真的就没哭。
夏灯花看到这一幕,大概难以置信吧。因为她的儿子之前从来不会按照大人的指示做事。不知道他是听不懂,还是听懂了就是选择不按你说的做。
小展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王喜弟也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打算歇息片刻。
可她一口气都还没喘匀乎呢,小展鹏就激动地朝她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老太太承受不住如此热烈的拥抱,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把小展鹏轻轻地推开,低头瞅瞅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脸颊,这下好了,玉米糊糊开大会了。
“大贵!烧水,我要洗澡!”
自从外孙驾到,王喜弟洗澡的频率与日俱增,最多的一天要换七套衣服,洗五遍澡。
“明苏啊,灯花的身体好点没,这熊孩子啥时候能送回去啊?”王喜弟眼袋深厚,眼底发青,大贵跟了她这么些年,都没见过她这幅样子过。
甜蜜的折磨,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王喜弟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夏明苏:“我看展鹏挺喜欢你的,跟着你他说话都长进了不少,路也走得稳多了,也不像以前那么整天哭了。娘你就再多带两年吧,这样对灯花对展鹏都好。实在不行,你可以让大贵帮忙带半天嘛。”
“拉倒吧,小展鹏可挑人了,他都不让大贵靠近。吃饭、洗澡都得我来弄,这几天累得我呀,沾床就着。”王喜弟嘴上说着不乐意,但能被外孙挑中,被外孙中意,她心里还是乐开了花的。
夏明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