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梅想了想,说:“最快三天吧。”
“三天之后能出准确的结果吗?”夏明苏的拳头紧握着,始终没有松开。
“你应该知道存在窗口期,现在查出来抗体成阴性,也不能确定体内就没有携带hiv病毒。”梁春梅拍拍夏明苏的肩膀,说:“小伙子,放松点!你不是说救你孩子的那个朋友的身上没有伤口嘛,指甲划伤皮肤,应该不会传染的,所以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低。”
夏明苏盯着桌上装有俩儿子血液的试管,痴痴地发着呆。
“罗伊这几年也在研究艾滋病,我联系一下他,让他过来一趟吧。他最近在日本讲学,离北京近一些。”梁春梅顿了顿,说:“你最好把你那个朋友的血样也采过来,说实话,我听你刚才描述的,觉得她携带病毒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好。”夏明苏拿起桌上的钢笔,写下一串数字,说:“这几天我就住在医院对面的旅店里,这是我房间的电话,有什么情况,麻烦您立马打给我,几点都行。”
“成,放心吧,回去好好休息。”梁春梅把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撕下来揣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这时门外的护士朝办公室里喊道:“梁大夫,有急诊!”
“好,我马上来!”
梁春梅把血样放进恒温箱里,转身朝门口走去,“我这还有病人,就先过去了,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好,您先去忙吧。”夏明苏站在原地没有动,梁春梅没再管他,跑着去处理急诊了。
夏明苏闻着医院独有的味道,环视了一圈梁春梅的办公室。
事实上,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办公室,因为它还兼有休息室的作用。
窗户旁边有一张上下铺的床,上面的被子没有叠,凌乱地铺陈着。
下铺的枕头旁边有木头梳子、黑色发卡、眼镜块等杂物,还有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
他走出办公室,在医院的走廊里慢慢地走着,路过每一间病房时,都会往里面看一看。
这是血液内科的住院部,病床非常紧张,走廊里加了好几张床。
病人家属的脸上大多阴云密布,就像他现在的表情一样,蹙紧的眉头里藏着担心和忧虑。
下楼梯的时候,夏明苏看到有个女人坐在楼梯上掩面痛哭。
她的手上握着一张病历单,上面写着确诊为白血病。病人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大概是这个女人的儿子吧。
夏明苏的心脏猛得一抽,他替这个女人感到难过,也替这个小男孩感到遗憾。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旅店的房间,夏明苏给田小麦打了个电话。
“我到北京了,刚从医院回旅店。”夏明苏的声音闷闷的,一听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恩,平安到了就好。血样送过去了吗?找到你说的那个梁医生了吗?”
田小麦刚给老小洗完澡,衣服还没来得及给女儿穿上,就来了电话。现在老小赤条条地裹着浴巾坐在娘亲的腿上,听着爹娘在通电话。
“找到梁医生了,今天正好她当班,血样我给她了,她说最快三天后出结果,不过这个结果可能会有出入。现在查,其实没什么用。”夏明苏盯着自己的鞋尖,视线很快就失了焦。
两个人举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
夏明苏听到了电话另一头老小说话的声音:“娘,你怎么不说话了呀?我可以穿衣裳了吗?”
田小麦:“娘一会儿就给你穿衣裳,你冷吗?”
老小:“我不冷,一点都不冷,房间里很暖和,可是我想出去玩了。”
田小麦:“娘打完电话就陪你去院子里玩跳皮筋,好吗?”
老小高兴地拍了两下巴掌,欢呼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欢跳皮筋了!”
田小麦亲了亲老小的脸,对着话筒说:“苏苏,你在北京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夏明苏顿了两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梁大夫说最好先给翠翠的血做个化验,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田小麦坐直了身子,“那我一会儿就带翠翠去医院,今晚我就带着她的血样去北京找你!”
“你不在家,几个孩子怎么办?”夏明苏只信任自己的媳妇,别人去照看孩子们,他不放心。
“我让江哥过来盯几天,家里还有大贵和娘,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一一最近挺乖,没惹什么麻烦。老小也不怎么闹人,好带。大贵知道给弘文和弘武吃什么药,他跟着你多少学了一点,头疼脑热的能处理。实在不行,现在去县医院也方便,找个车直接就能过去。”田小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立马心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还能赶上晚上十一点那班去北京的火车。
夏明苏不得不承认,他希望田小麦此时能陪在自己的身边,他需要一些温暖的力量,需要他的爱人抱着他,在他耳边不断地鼓励他,宽慰他。
独自一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苦苦地等待,太煎熬了。
“那你来吧,明天我去火车站接你。”夏明苏放下电话,将自己扔到床上。
床铺里的弹簧颤了颤,很快便恢复到原状。
田小麦快速给老小穿了衣裳,对她抱歉地说:“宝贝,对不起呀。娘有急事,马上要去北京找你爹爹。等娘回来了,再陪你跳皮筋,好吗?”
老小撅着小嘴,有点不高兴,但她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好吧,娘去找爹爹吧,爹爹肯定很寂寞。”
“真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