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青石板广场的一个角落里,是一颗巨大榕树,此时已经围了许多僧人和游客,看不清榕树下的光景。
邱艳雪下意识的拉着周浩的手,急忙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等凑到跟前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两名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坐在那边,都是皓首长眉,身形消瘦,闭眼打座。
噔噔噔!
邱艳雪和周浩两人凑前不久,寺院响起三声钟鸣,两名仿佛仿佛睡去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隔着数米距离,看着对方。
其中一名老和尚双手合十,宣了一个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一惑,敢请解惑。”
对面的和尚同样双手合十,巍然不动,同样开口宣了一个佛号,道:“阿弥陀佛,师兄请讲。”
“菩提达摩东渡而来,一苇渡江后,于嵩山石洞中面壁九年,敢问,达摩祖师这渡的是什么江,这芦苇又是什么苇。”
老僧的话一出,身边许多人顿时骚动起来。
在场的许多人都知道达摩祖师的故事,许多人也看过相关的影视剧,对菩提达摩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于许多人都知道‘一苇渡江’‘面壁十年’‘断臂求法’‘只履西行’的故事。
而一苇渡江,说的是祖师达摩来华夏传法,于南朝的都城金陵,见着了梁武帝萧衍,两人在一番对话后,菩提达摩觉得两人话不投机,观点不同,于是便不辞而别。
事后,来到江边的菩提达摩,看着宽广的江面,湍急的水流,既没有船只也没有树木,恰好此时,看到一名在江边捆着芦苇的老妇人,上前诚恳的与妇人攀谈,从妇人手中接过一根芦苇,丢入水中,脚踩着芦苇渡过长江的故事。
也有的说是梁武帝在得知菩提达摩身份后懊悔不已,派人来追,忽然路中两座山峰忽然合围,断了追兵的来路,而来到江边的菩提达摩,直接折了江边的一根芦苇,丢入水中,踏着芦苇而过。
而后才有嵩山面壁九年,二祖慧可断臂求法等等故事,
众口不一,版本不同,周浩也是恰好知道这个故事,只不过按照科学的角度上说,不要说是一根芦苇,哪怕是给一捆芦苇,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渡过长江。
历史上,也有许多文学大家和佛学大儒对此评说过,都觉得这只是个神话传说而已,是根本不不可能的事情,可周浩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让周浩觉得,世界上还是有这种神通的!
而眼下,两位僧人话隐禅机,谁都知道菩提达摩渡的是长江,芦苇自然是芦苇,还能有什么苇。
果然,话音一落,边上就有许多人议论。
“达摩祖师渡的就是长江啊,还能有什么江?”
“是啊,芦苇就是芦苇,还能有什么苇啊?两位大师,到底说的什么啊?”
不过也有人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一位是空法寺的方丈主持一能大师,一位是嵩山少林远道而来的智普大师,两位都是当代高僧,怎么可能不知道菩提祖师渡的是长江,用的是芦苇,两位大师是在用斗机锋的方式,引发我们的思考。”
“所谓禅宗,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懂的就别瞎jb议论,听两位大师的!”
被问的一能大师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再次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达摩祖师,渡的自然是长江,踩的自然是芦苇。”
对面的智普大师立即问道:“那江是什么江,芦苇是什么苇。”
“贫僧浅见,那江名为浊世江,那苇名为心苇。”
“何为浊世江,何为心苇?”
“江水由西而来,滚滚如红尘,延绵千万里,亘古如是,同为一江之水,然平缓湍急,深浅明暗各有不同,或是浪花梦幻泡影,或是旋涡五蕴盛苦,或是砂石六根六尘,或是入海无根生灭,或是四季因果轮回。心苇乃是本心,本性,祖师是在教导我辈当降伏其心,方能得渡。”
一能大师,舌灿莲花,妙语连连,一字一句,莫不是引经据典,穷尽佛法真意,而对面的智普大师,也是唇齿飞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针锋相对,却又让众人听得明明白白。
不知不觉间,针对这个问题,两人已经聊了不下半个钟头,随后才彼此双双合十双手,同宣了一句佛号,相视一笑。
只见,对面的智普大师双手一合,再次问道:“阿弥陀佛,敢问这浊江是不是江,心苇是不是苇,再问,祖师达摩,渡的是又什么江,那苇又是什么苇。”
大家学过文言文,两人刚才的对谈,多少都明白其中意思,感叹于两人渊博的知识,巧妙的比喻,让众人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明悟之感。
是了,这红尘滚滚,不就如那长江吗?自古如是,平缓湍急,四季不同,由西向东,这是自然规律,这就如同人生一般,没有固定的常态,但每个人的生死都是注定,而这芦苇,就是穿梭在这三尺红尘中,你的本心。本心向着对岸,不随波逐流,自然可承载本身渡过苦海。
这是大智慧,也是大神通!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许多人原本皱着的眉目也舒展开来。
可道理大家都懂了,可智普大师为什么还问同样的问题,难道一能大师解释的还不够好吗?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想不明白智普大师的意思,倒是周浩莞尔一笑:“佛法是真法,讲的是根本真意、是究竟法门。这浊江自然不是江,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