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更可怜吧,我爷爷疼我,他虽然死了,可是死的很突然也没受罪,你妈不一样,你妈是活受罪。”
“哎呀!”小酒一怒之下把鼠标扔在桌子上,“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假装比我可怜一下怎么啦!”
“行吧行吧,我可怜。”
小酒渐渐的可以独当一面,自己也可以带五六个号刷山头。
月底的时候小酒回到宿舍去住,回去住就没有电脑,也就不能刷山头了,只有周末或者平时有时间还是来武常这里帮他打打工,权当友情赞助,武常也不抠门,刷晚了会管她一顿饭。
室友以为小酒恋爱了,她也懒得解释。她觉得这种误会很好,帮她挡掉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其实只有她和武常心里清楚,他们根本就不是恋爱。
他们不可能恋爱,两个内心残缺的人在一起,是很不安全的,这一点武常和小酒恰好能达成一致。
武常曾经说过:“我要找,就得找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儿,也不用太有钱,太有钱也不好,就有点儿钱,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这样的女孩儿不容易被我带坏了,说不定还能带好我。你也是,”他对胡小酒说,“你也得找个有点儿钱,家庭生活幸福的那种男朋友,为什么不能是我这种呢,因为我一看就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种病。”
“什么病?”
“自以为没病,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小酒摇摇头说,“是强打精神战胜病魔。”
“对对对,也是!”武常表示认可的时候会很夸张,连连点头,很用力,口水都喷出来,“对对对,还是你说的精确。”
“但是我们肯定会好的。”
“我也觉得。”武常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你来吗,就是因为我觉得,虽然咱俩都残缺,但是吧,状态还是向上的,这就好像,我一直流血,你也一直流血,但是咱俩都在长期开着回血buff这就比我一个人开着轻松多了。”
胡小酒笑着说:“我懂你,我懂你。”
胡小酒与武常保持着这种病友之间的相互支持一直到大四,对于同学们的误会他们从来没有说破,因为他们都不想让自己的病情暴露。
直到大四下半年,他们的病友互助关系遭受到一次剧烈地打击,这个打击的来源竟然是那个久未谋面的大胜。
小酒已经三年多没回家,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大胜的存在,确切来说,她已经干脆地忘却了一切,可就在这个时候,大胜来了。
他在学校门口的饭馆打工,帮人家给学生送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胡小酒与大胜相见了。
那天是周末,但武常有一个面试要参加,他致力于游戏公司这个方向,而小酒已经打定主意要读研,反正也没事,索性一有空就过来替武常挂机练号,在这期间他们依然保持着亲兄弟明算账的原则,收入五五分账,胡小酒觉得他出账号,自己出力,这很合理。
正午时候胡小酒懒得出门,索性打订餐电话。
就这样,她和大胜见面了。
但小酒并不对此感到激动,相反,她仿佛想起许多不好的回忆,她甚至没有接受送餐,就把大胜关在了门外,从那之后,她又在学校宿舍楼下见过大胜几次,但都没有跟他说话,她也不再订外卖,一日三餐只去餐厅吃。
在这期间武常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就不还要答辩,没有时间帮他,事实也是如此,她最近的确忙起来了,每天写到十点多才回寝室。
这天晚上,她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忽然跳出来一个人,胡小酒吓了一跳,仔细看看才发现是大胜,这让她有些不耐烦。
“怎么是你啊?”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你说,你是不是和别人好了?”
小酒觉得他这话问道莫名其妙,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诚然自己和武常算不上他概念里的好了,可是即便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可她还是照实告诉他:“没有。”
“你胡说!我打听过,你和那个男的好了四年,早就同居了,就在上次碰见你的欣园小区!”
“那不是同居,是合租!”
“一回事儿!你们现在这些女的就是这样!贱!跟谁都能睡!谁都能上!”
“你骂谁啊!”
“你!贱货!”
胡小酒给了他一耳光:“我懒得理你,我不想看见你!”说完自己回寝室去了。
胡小酒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想了想拨通武常的电话,可是没人接。这让她有点意外,武常是个夜猫子,从来没有这么早睡过,可是她又想或许他现在整天忙着找工作,最近改了习惯也未可知。
大胜,大胜,夜里她又梦到大胜跟自己纠缠,武常也在,他一口咬定他们有一腿,怎么解释都不听,他还说他的前女友也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就跟别人睡了,然后他举着刀要杀了自己,要杀了武常。
她一回头看见武常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又似乎他不是被刀捅死的,好像是被车撞死的,撞的支离破碎。
她猛地醒过来,一瞬间仿佛还看到天花板人有血。
她坐起来揉揉眼睛,心情有些低落,她笃定是因为昨晚大胜的纠缠才让她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她忽然想起来好久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