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气啊!”
“我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老子今日开眼了。”
……
狱卒们肩接肩,头挨头,一个个伸长脖子。
大包小包似百宝箱。波斯毯、琉璃尊、鎏金炉、锦丝帐…变戏法似的,眼花缭乱。
“凌波哥…这是…”梁宜贞愣住。
“哪能真让你真坐牢了?”鄢凌波含笑微嗔,又转向狱卒们,“鄢某探监是徐大人准了的,各位兄弟,我家小子一人忙不过来,可否搭把手?鄢某自有答谢。”
姓鄢啊…这女囚又唤凌波哥…
是个瞎子…又这么豪气…
来人不会是川宁商会会长、川宁首富鄢凌波吧!
狱卒们面面相觑,瞬间提起见大人物的紧张。
鄢凌波却没半分架子,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轻挥手杖:
“小宝。”
小宝闻声知意,抱了一怀钱袋开始分发。虽颜色纹样各异,却都是沉甸甸的。
狱卒们愣愣然接过,忍不住颠了颠。
奶奶的!
这一袋,抵他们一年俸禄了!
牢头也看得眼睛发直,只是自己手中空空如也,脸却有些发绿。
“牢头大哥,”是鄢凌波的声音,“这是感谢您的。”
他亲自递上一袋钱,比狱卒们的更大更沉。
“鄢大老板,你这是干什么?”牢头立马嘿嘿两声,嘴上说着不要,却依旧将钱袋收好。
又道:
“您放心,有我在一日,定会将小姐伺候好。半分委屈也不让受!”
转头又向狱卒们道:
“兄弟们!给那位小哥搭把手啊,快些布置出来!鄢大老板的生意每时每刻都是千万两上下,耽搁不得!”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梁宜贞再次为金钱的力量感慨。
她遂拽着鄢凌波钻出人群,低声道:
“凌波哥何必破费?也待不了几日。”
“破费?”鄢凌波微怔。
梁宜贞扶额。川宁首富,大概不知道何为破费。
她又道:
“凌波哥这样大张旗鼓,徐大人可有为难?”
“他不会。”鄢凌波道,“大楚律明文规定,你还未被定罪,允许家人送来简单的日用之物。”
简单?日用?
梁宜贞转头看向初见雏形的牢房,不对,是豪宅!
“倒是你,”鄢凌波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想必徐铁拐不会善罢甘休,你羊入虎口,家里都担心呢。”
梁宜贞搀扶他:
“凌波哥放心,也让家中放心。订亲的事已解决了。”
“解决了?”鄢凌波微微侧头,转而垂眉一笑,“世孙说的果然没错。”
“大哥啊…”梁宜贞喃喃,“他人呢?”
鄢凌波耳朵微动四下听听,拉她到一边,压低声音:
“上山去了,你出这么大的事,总该禀报老侯爷。”
晋阳侯…她素未谋面的爷爷…
梁宜贞点点头。
此番之事,恐怕会引起京城的注意。
虽然徐故为了不把自己扯进去,会刻意压制着,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晋阳侯身为一家之主,的确该问问他的意思。
梁宜贞亦压低声音:
“凌波哥,你让大哥安心应付京城那边。宜贞的事,自己会解决好,让他不要分心。”
“好,”鄢凌波含笑揉揉她的发髻,“我会转达。”
“还有件事。”梁宜贞四下看看,凑上他耳边,“凌波哥替我问问祖母,当年她在鉴鸿司任教时,是否有个叫秦娘的学生?”
秦娘…
鄢凌波愣了一瞬,牢牢记下。
“问这作甚?”他道。
梁宜贞蹙蹙眉:
“事情有些复杂,还是待我出狱,亲自说与你们知晓吧。”
鄢凌波颔首,不再问,只领着她往布置好的“牢房”去,又从小宝手中接过食盒:
“饿了吧?吃些东西。”
佳肴一件件摆上桌。
芦笋奇珍荟、夫妻肺片、红糖糍粑……还有,一碗红油抄手。
梁宜贞垂眸笑笑,大快朵颐。
…………
社学里,一群少年围着梁南清。
“南清,你姐姐真因拒婚被关进去了?”
“我怎么听说是蓄意伤人啊?打蒋貅嘛。”
“打蒋貅还会被抓?跟谁没打过似的?”
“不是啊,真有拒婚,我也在那茶会上,当场带走的。”
“南清怎么不说话?说说啊,说说!”
梁南清愁眉苦脸扶着额,不时透过指尖缝隙挑眼看他们。
“哎!”他哀叹连连,“徐大人求亲被拒恼羞成怒,又恰巧遇着蒋貅诬陷,这不是顺水推舟的事么?”
“也就是说…徐大人公报私仇?”一少年窜出头。
梁南清一脸惶恐忙摆手:
“可不敢这么说啊!回头把我也抓进去!”
“你没犯事你怕啥?”要好的同窗道。
“我二姐也没犯事啊。”梁南清摊手。
有人道:
“你们看蒋貅那个大块头,南清的姐姐娇娇小小的,打得过他?”
梁南清噔噔点头:
“我姐姐没打他,是正当防卫。分明是蒋貅寻了山贼找我们麻烦,又不给人家钱,他自作自受还怪我姐!”
“山贼!”少年们大惊失色。
对于读书人而言,山贼是很可怕的存在。
从前上京赶考的学长们,说起山贼无不捶胸顿足。抢钱就算了,抢书算怎么回事?没书怎么复习,怎么应试?前途啊!
故而,一听蒋貅勾结山贼,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