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没法认。
赵阿四抹一把额间的汗:
“大人,据调查,成昊男当天都在山上。实在是…没有下山的证据。”
“我知道。”徐故点头,“证据…梁世孙会有。”
赵阿四微惊,旋即有敛了神色,并不说什么。
“成昊男的户籍资料,可调出来了?”徐故又问。
赵阿四道:
“他并非川宁人士,成昊男亦是化名。至于户籍,已派人快马加鞭去夔州取,最迟明日天黑前交到大人手中。”
“夔州啊…”徐故兀自念一回,“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方起身,踱步至窗下。月光洒进窗棂,花影亦映上窗,一颤一颤。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他叹息,“知多少…”
“阿四啊,”他轻唤,“记得我与秦娘最后的一夜,亦是这般的花,这般的月。”
赵阿四微抿唇,有些担心,试探道:
“大人…那夜是冬日…无花,也无月。”
徐故垂眸摇头:
“你不懂。”
花月本无情,人心强加之。
他负手行出,已是给秦娘上香的时辰了。
…………
临近夏日,川宁的天气越发闷热,闷沉沉的太阳晃得人晕乎乎的,街市往来之人也比平日更少。
但今日不同。
大妈们摇着蒲扇,稚童也纷纷出街,女孩子、市井百姓,更有伯清先生一类的说书人,手握纸笔全神贯注,都是素材啊。
众人聚集在府衙门口,等待一场大戏。
人群之中,晋阳侯府与蒋家的马车相对行来,几乎同时停在府衙门口。
双方皆声势浩大,不由得人心一震。
适才的喧闹渐渐安静,百姓们皆屏住呼吸看他们。
双方家长下车,后面跟着一群孩子,傲气非常,谁也看不上谁。
头一甩,齐齐走入府衙。
看门的衙役身子绷紧。记得上回这两家来时,还不是这般状态。
他们拧了拧眉,大热的天,怎觉出一丝凉意来?
见梁、蒋两家人影消失在府衙中,百姓们立刻躁动起来。
“今日有好戏看了!”
“好在山贼落网。不过,这两家的事似乎更有意思啊。”
“到底是不是蒋家雇的山贼啊?”
“听说是晋阳侯府报复栽赃。”
……
四周卖瓜子花生租板凳的亦开始叫卖。
“买张家瓜子,支持蒋家!”
“买李家花生,支持晋阳侯府。”
“板凳出租,八卦清楚!”
……
小宝与腾子抱臂看一回,大手一挥:
“这些都包了,凌波少爷请大家的。”
百姓一听,忙上前疯抢,一面又说鄢凌波性子好,与他交好的晋阳侯府一定也错不了。
另几人围在一处,始终不过去。
“哥,他们也没说,吃了就必须支持晋阳侯府。咱们就拿两袋瓜子?”
“呸!收了蒋家的钱,就要为他们喊!你以为晋阳侯府没雇人啊?”
“不过,鄢大老板似乎更有钱些。早知道,就拿他们的钱了。”
……
百姓们议论不绝,越发乱哄哄。只是看热闹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
公堂之上,两家人齐齐入座。衣衫华美,来势汹汹。
徐故端坐堂上,四周围满了举棍的衙役。
唯有成昊男,跪在正中央。四下乌压压的人,所有目光都死盯着他,直教人不寒而栗。
徐故看了看两家人,方道:
“今日本是堂审缙云山山贼成昊男,只需晋阳侯府在场即可。蒋家,待审蒋貅少爷与宜贞小姐一案时,再来就是。
今日把你们请来,是梁世孙的意思。”
蒋家人面面相觑。
耍他们呢?!
一腔怒火就要发。
梁南渚无语。
徐铁拐明知蒋家是不讲道理的人,故意把他供出来吧!
梁南渚遂起身,根本不给蒋家人发火的机会,直指他们:
“老子先说!”
又道:
“徐大人所谓的两桩案子,原本就是一桩。今日本世孙帮帮徐大人,一天之内给你解决了。”
他轻笑,抬眼看徐故:
“这般效率,川宁府衙最好也学一学。本世孙不会轻易教人,机会很难得,还望徐大人好好珍惜。”
徐故指尖敲打惊堂木:
“那本府就坐等世孙赐教。”
梁南渚轩眉,方坐回原位,翘起二郎腿,懒散嚣张。
后排的梁宜贞凑上脸,耳语:
“大哥真帅。”
梁南渚面色一滞,耳垂绯红,丝毫不想理她。
徐故余光看向这边,握惊堂木的手紧了紧。
啪!
重重拍下。
“堂下之人,速报家门。”
徐故一声令下,官威俨然。
成昊男不由得一颤。
他一身囚服,发髻散乱狼狈。身上新伤混杂着旧伤,看来是受过刑了。
他道:
“回禀大人,小人川宁成昊男,因家道中落白有一身武艺,遂招揽弟兄,歃血为盟,于缙云山北落草为寇。”
徐故方道:
“本府问你,你需如实作答。
上个月纪老爷的货物在缙云山被劫,于你山寨搜出;西南镖局的镖车亦在缙云山被劫,其中两位镖师身亡,随身之物与押镖之物均出现在你的山寨。
杀人越货,是否皆是你所为?”
证据确凿,如何推脱?
成昊男恨恨:
“是!”
徐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