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波少爷的车!”
“啊啊啊!凌波少爷!”
“这是我们蒋家准备进贡的果子,凌波少爷要吃啊!”
“来了来了来了!”
……
小宝放下车帘,对鲜果横飞,少女成群的场面早已习惯。
他憋笑:
“少爷,日后咱们靠卖鲜果也能发家致富!”
鄢凌波不动如山,抄起云头手杖便敲他的头:
“蒋家小姐上月不是嫁人了么?竟还在?”
“她追着少爷好几年,岂肯罢休?少爷这些年得的供果比皇上还多吧?”小宝笑道,又朝竹筐瞧,“哟!还拿了夫家的绸缎贴补少爷呢!”
鄢凌波无奈摇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宝嘿嘿两声:
“少爷,我看追着的小姐中也有不少青春貌美的,说不准真能寻着个少夫人!”
“姓宋的,皮痒了是不是?”
眼看鄢凌波又要打,小宝忙护住头:
“谁叫少爷好看,惹得她们痴情嘛!”
“我一个瞎子,有甚好看的?她们不过是觉着新鲜。”鄢凌波道,“前些年世孙在的时候,她们不一样追着跑么?”
小宝回忆起那场面,也算万人空巷了。
“对了,宜贞来得突然,我没准备。蒋家的供果难得,你挑出来给她,旁的物件便赏你们了。”
鄢凌波说得云淡风轻,小宝却暗自撇嘴憋笑。
那些小姐要知他借花献佛,不定哭死过去呢!少爷啊,奸猾之人!
“你在骂我?”鄢凌波侧头。
“不敢!”小宝立马正色。
奇怪了!少爷眼瞎,又绑了根丝帛,敢是会读心术么?
不待他想明白,马车已扬尘而去。
后边一群女孩子被甩得老远,巴巴望着,果子丢了满地。有穷苦之人正跟着捡,一个也不浪费。
对于他们而言,求老天爷赐食物,不如求鄢凌波日日出门。
…………
梁宜贞在鄢凌波的铺子中坐了一阵。好吃好喝好伺候,偶尔还打趣几句梁南清,倒也不觉得无聊。
梁南清看着案上近百枚玉玦,有些不耐烦:
“你挑好了没有?”
“这些不行啊。”梁宜贞道,“掌柜的,还有好玉藏着?”
掌柜连忙作揖:
“二小姐这话说的,小人哪敢啊?这都是上上等的玉玦,就没一个能入二小姐的眼?”
他的话不假,玉玦色泽各异,都是极名贵的玉种。
可梁宜贞要的不是名贵。
是能下墓验尸的“通灵玉”!
通灵玉是后世史学界的戏称,其实就是一种能辅助验尸验毒的特殊玉石。它似乎在帮助尸体说话,故称“通灵”。
“宜贞小姐是什么人?这些俗物自然看不上眼!”小宝跳着进来,一面回头搀扶鄢凌波。
“凌波哥来了!”梁南清忙迎上去,又看一眼梁宜贞,“不知为何,二姐看玉挑的很呢!”
梁宜贞见他依旧落落白衣,未染烟火之气。比之上回,更好看了。
他只拂上玉玦,道:
“宜贞,这都是新收的,不喜欢么?”
“喜欢喜欢,凌波哥的东西自然是好。”梁宜贞直直点头。
一旁的梁南清与掌柜眼珠子都快掉了。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鄢凌波也一惊。她怎么忽然懂事了?
“掌柜,取古玉来。”他又向梁宜贞含笑,“眼前这些也带回去玩吧。”
梁宜贞放肆欣赏他的脸,压根忘了这些玉玦件件价值不菲。
掌柜却面露难色。
穗穗哼了声:
“舍不得呀?”
掌柜蹙眉:
“少爷,古玉邪气,女孩子戴着不好。”
“你去就是。”鄢凌波依旧含笑,“咱们宜贞不一定看得上呢!”
古玉啊。
梁宜贞回神,探墓验尸,古玉是最好的,有年份的通灵玉会更准!
最近想什么来什么,凌波哥真是她的大福星。
掌柜很快便取了玉来,心头却依旧不安。
玉玦排开,梁宜贞眼睛都直了。乖乖!这么些好东西,难怪掌柜藏着掖着。
她一眼便看中两枚,刚要伸手,忽闻耳边泠泠清响。
鄢凌波已行至她身侧,那响声……竟是他腰间玉佩。
真正的好东西!
梁宜贞下墓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清灵的通灵玉,一时只挪不开眼。
她越凑越近,不提防间,咚地撞上他的手杖。
鄢凌波眼盲,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梁南清忙一把拽起梁宜贞。
“你看什么看!”他道,“凌波哥的玉佩也想黑下啊?”
梁宜贞额角吃痛,鄢凌波却哈哈笑起来,一面解下玉佩:
“你喜欢便拿去。额角还痛不痛?”
“不痛不痛!”她兴奋接过,“多谢凌波哥,凌波哥最好了!”
说罢便拽了穗穗,一溜烟跑掉。
“你跑什么?”鄢凌波不及反应。
“怕你后悔!”窗外传来梁宜贞的声音,看来,她是真的开心欢喜。
她欢喜,就很好。
“南清快跟着,”鄢凌波轻抬手杖,“她身子才好,你看着些。”
梁南清隐约觉得不对,却不及多想,便匆匆追出去。
孩子们一走,古玩铺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掌柜依旧蹙眉,不安又多添一分。
“少爷,”他扶鄢凌波坐下,“那枚玉佩可是世孙所赠,给少爷避毒保命用的。怎就随手给人呢?”
“宜贞喜欢。”鄢凌波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