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世孙已启程了!”
睡梦中的女孩子噌地坐起,抓住丫鬟的手不放。
“是的小姐,眼下应到郊外了。”
丫鬟只一脸无奈,双肩缩到一处,生怕受罚。
今早的川宁闺阁多是如此景象。
女孩子们连忙梳洗,去城头张望一回,方才回茶坊聚众。
“此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知道啊!今早我家丫头早起买鲜花,见着晋阳侯府围了许多人,一打听才知。”
“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不会是故意避着咱们吧?”
“哟!你们世孙党不就喜欢这份傲气么!说什么与凌波少爷不一样,哈哈哈!”
“呸!你们凌波少爷今日也在晋阳侯府门前相送哦,怎么不见你们得到消息?”
“我们凌波少爷又不走!”
年长些的女孩子忙劝:
“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宜贞走了!”
女孩子们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
年长女孩子道:
“你们想啊,世孙是个傲气性子,凌波少爷是个清淡性子,敬亭少爷远在京城,三个都不容易见的。
那么,他们什么情况最爱出门,咱们见得最多?”
一女孩子忙举手:
“事关宜贞的时候。”
“这就对了。”年长女孩子点头,“记得上回三人一起出现,还是宜贞帮的忙。如今她一走,带走两个,剩下的一个也难得一见了!”
女孩子们鼓着腮帮,有气无力地扑腾团扇:
“这样啊…好没意思。”
“宜贞也太不地道了!”女孩子撅嘴,“一拐就拐走两个!”
“咱们还是期盼鉴鸿司休沐多些,宜贞常带他们回来。”
“这话不错。”
“要不咱们先去烧个香吧?”
“好啊好啊,上香的路和出城的路是一个方向,说不定能踏着世孙他们的车辙呢!”
“走吧走吧!”
“那我们去鄢府蹲守了。”
“好,回头我们也来。”
“不许!世孙一走你们又来抢!”
……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热情并未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削减半分。少女情怀,真是用不完的精力,洒不尽的青春。
………………
马蹄咯噔咯噔急速前行,车轮嗖地滚过,留下车辙。
梁南渚回头看一眼:
“没人追上来吧?”
苏敬亭亦打一眼:
“放心放心,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
说罢,二人齐齐吐口气,遂吩咐队伍放缓。
梁宜贞在马车中被颠得上气不接下气。穗穗已然大喊大叫,说什么世孙要用马车杀人。
梁宜贞大喘几口气,安抚好穗穗,只卷帘道:
“你们至于吗?不是提前隐瞒了么,哪有什么女孩子?”
苏敬亭正色摆手,打马至她身边:
“宜贞小姐人见人爱,当然不知道她们有多凶残!”
“切,”梁南渚向后瞥一眼,“油嘴滑舌!”
他也不过来,只兀自行路,唯把耳朵竖起。
梁宜贞朝他探一眼,又转向苏敬亭:
“敬亭少爷说真的么?这般夸赞,我有些不好意思呢!”
苏敬亭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
“句句属实。咱们也相识一阵了,我不是说谎的人吧?”
“那可说不准啊。”梁宜贞狡黠一笑,压低声音凑上头。
苏敬亭很知趣地俯身。
她遂悄声道:
“敬亭少爷不说小谎,你这样本事,玩的都是弥天大谎!小袁的尸身,真是谢谢你,你很良善呢。”
“这事啊…举手之劳。”苏敬亭挠挠头,“听阿渚说,你也一起送了他们。”
他比出大拇指:
“宜贞小姐,胆够大。女中豪杰啊!”
她的胆子自然大,否则敢下墓么?!
梁宜贞咧嘴笑:
“那是,我是做大事的人嘛!”
梁南渚握紧马缰,脑后传来二人叽叽咕咕的说笑声。至于说的什么,真是半个字也听不清!
他又侧了侧耳,依旧无果。
“聊什么聊!”梁南渚斥道,“赶路还是游玩?再不快些,天黑就到不了驿站了!”
梁宜贞一惊,忙催苏敬亭:
“那可要快些了。我可不想露宿荒野。”
上辈子已经受够了露宿荒野的罪。现在她是个大小姐嘛,要住驿站!最好的驿站!
要快些的话梁南渚可听清了。他嘴角轻勾,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苏敬亭却摇摇头:
“你听他吓你呢!驿站近的很,咱们边玩边走,晚饭前就到了。”
“这样啊…”梁宜贞挑眼看向梁南渚,高唤,“大哥可太不地道了!”
霎时,
梁南渚眼刀射来:
“别仗着外人在我就不敢收拾你啊!”
梁宜贞脖子一缩,吐下舌头。
苏敬亭嘿嘿两声:
“我又不是外人。”
说罢他驾马向前,一把搂过梁南渚肩膀:
“我是你兄弟嘛。”
梁南渚白他一眼,肩头抖开:
“谁是你兄弟!”
后面跟着的一串府兵只扶额,几个小主子真是太皮了。
还保护他们呢!瞧这样子,他们不害人就谢天谢地吧!
孩子们的打趣仍在继续。一众人行在乡间小路,夹道立起排排陡峭青山,高耸入云,数百里连绵不绝。
………………
杨淑尔抱起水囊吃水,丫头在一旁替她擦汗。
“小姐,这附近都探过了,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