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梁宜贞推他一把,又白他一眼。
梁南渚垂首笑笑:
“好,我等你。”
梁宜贞面色一滞,心下微动。
本以为他死活不依,少不得耍无赖。怎么,忽然觉出一丝哀情?
她抿了抿唇,挑眼看他:
“若我一直想不明白呢?”
“哎!”梁南渚靠上床框,双手枕着头,“那就只好一直等着咯。”
“若长到三五年呢?”梁宜贞拧眉,“十年,二十年?”
梁南渚无语,朝她脑门戳一下:
“你脑子进水么?是有多笨才能想这么久?还十年二十年,你怎么不说五六十年?直接冥婚啊!”
梁宜贞护住脑门,一脸委屈:
“我没经验嘛。”
“老子也没有!”梁南渚无语,“自打我回川宁奔丧,一年不到就想明白了,你凭什么想那么久?你就忍心看我人老珠黄啊?
听着,就一年。过时…”
“过时不候?”她轩眉。
他嘿嘿两声:
“过时嘛…直接塞进花轿。”
不待她反驳,梁南渚就拎起她的后领,提到门口:
“滚吧。”
梁宜贞愣住。
“不是不让我撩拨你么?”他抱臂靠着门框,垂眸睨她,“月黑风高的,你赖在这里,我可忍不住。”
“谁赖着了?”梁宜贞切一声,小脑袋一甩便去了。
他含笑望着她的背影,月色朦胧,廊下芙蓉花越发娇美。
…………
次日,梁南渚起了个大早。给梁宜贞做完早饭,他便招了鄢凌波、老林、知先生几人围坐商议。
鄢凌波只打趣道:
“世孙酒醒了?”
老林与知先生也憋笑。真醉假醉,他们自然知晓。
梁南渚也不恼,心中似抹了蜜糖,只笑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们三个光棍且羡慕吧!”
鄢凌波听他语气,微怔:
“莫不是宜贞答应你了?”
梁南渚才提起的兴致,瞬间瘪下去:
“那倒没有,只说答应我好好想想。好在她总算当真,不再把我当大哥。”
鄢凌波噗嗤。
八字没一撇,他也能兴奋成这样。要是哪日宜贞真松了口,尾巴岂不要翘到天上去?
知先生也笑道:
“看来,我这杯侄媳妇酒还没酿好啊。”
梁南渚一梗:
“谁是你侄儿!”
见说下去只有自己吃亏,梁南渚忙转了话头,拍着桌子:
“说正事,说正事。”
众人也一瞬换了正色。
山寨稳住了,自然更有底气去探淮南城。
老林只道:
“淮南扈家军虽厉害,可咱们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不怕他的。”
梁南渚颔首:
“我知道。守成不是问题,吃肉才是问题。”
淮南富饶之地,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默了半刻:
“我想着,还是亲自去探一探比较好。”
鄢凌波拧眉:
“太危险了。世孙,咱们可从未接触过扈家军。淮南的消息封锁也很严,探听到的消息少之又少。知己不知彼,风险太大。
若在从前,你仅是晋阳侯世孙倒也罢了。可如今为了招揽群雄,身份已然曝光。不如,让凌波替你去吧。”
“凌波哥你又来了!”梁南渚道,“你眼睛不方便,天下人都知道,太容易被识破了。
况且,这眼睛好不容易才见好。我的意思是,你留在山寨休养,也好做我的接应。”
“这…”鄢凌波犹疑。
如此的确是最好的安排。
以扈家军的傲气与能力,若非梁南渚亲自去,只怕半点招揽的希望也没有。
鄢凌波又道:
“不如多带些人?”
梁南渚摇头:
“人多反而引人注意。凌波哥放心,我只是探一探风头,很快就回,不会独自行动。
况且我还带着阿贞,不顾自己的安危,还能不顾她的?我们会小心。”
鄢凌波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止。
两个都是他最挂心的人。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去做。
这是梁南渚的大楚,也是梁宜贞的大楚。
知先生看向梁南渚,道:
“若能一步成事自然是好。若不能,世孙有何打算?”
知先生一向如此。先想好后路,就算不成功,也能成仁。
梁南渚遂道:
“若不成功,只得先逃出城,再由山寨的兄弟们掩护,直奔川宁起兵。”
知先生颔首:
“我亦如此想的。真到那一步,我们必当死守山寨,等川宁大军到来。”
老林蹙了蹙眉,见他们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模样,很是不耐烦:
“这都怎么了?世孙还没去呢,你们就哭丧个脸!哪就真能到那一步了?
良禽择木而栖,扈家军再厉害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早晚是要寻个明主投靠。”
说罢举起茶盏,大喝一声:
“祝世孙马到成功。”
老林以茶带酒,一饮而尽。
梁南渚一排桌案,噌地起身,高举茶盏:
“老林说得对!凌波哥,知叔叔,但愿这回没你们的事。”
那二人年纪也轻,平日虽沉稳,到底一腔热血需得抛洒。
“好!马到成功,一举拿下!”
…………
淮南城内。
夹道商户林立,百姓悠闲游走买卖,似乎并未受战乱的影响。
扈司青打马行在街头,笑得得意洋洋。
红缨骏马,黑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