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们能去哪呢?
为何不在?
莫非此事与他有关?
梁宜贞脑中闪过无数猜测,还没回过神,只听算命的嘿嘿两声:
“宜贞小姐,敢不敢试一试?”
她微怔,厌恶地退了半步。
这些神棍,根本不懂真正的占卜,没一个好东西!她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可这一退,有心之人捕风捉影,皆道她是心里有鬼。
梁宜贞也不急,转向徐故:
“徐大人怎么看?”
徐故手指轻敲桌案,忽一顿:
“验一验,也无妨。宜贞小姐真金不怕火炼,不过安众人的心罢了。不是才说了,要帮本府的忙么?”
梁宜贞一梗,想不到他会如此说。
徐故老谋深算,就看不出有问题?还是说,他也牵扯其中?
梁宜贞不由得凝视半晌。
“徐大人。”老夫人忽开口,“不妥吧。”
她语气压迫而强硬,说罢,只端坐吃茶,一派高门贵府的傲气。
陪坐的二老爷与三老爷亦投来压迫的目光。
三老爷道:
“我晋阳侯府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小侄女身为晋阳侯世子与懿德公主之女,这等身份,也不是说验就验的吧?”
“自然。”徐故也不动怒,“不过是人心惶惶,请小姐帮个忙,也没别的意思。”
“既如此…”一直未开口的鄢凌波忽接过话头,“宜贞,这个忙咱们不帮。”
这是耍无赖了。
梁宜贞含笑应声,挑眼看向徐故。
徐故默了半刻:
“鄢会长…这是为难本府啊…”
“不敢。”鄢凌波道,始终噙着一抹笑。
算命的四下看一圈,忽上前施礼:
“贵人们息怒。贫道并非说小姐是妖孽。只是宜贞小姐看着身子虚,听闻此前还大病一场,极易被妖孽利用啊。”
他接着道:
“妖孽通过小姐行怪异之事,搅乱川宁,这才让老天爷都看不过,故遣天火警示啊。比如小姐入鉴鸿司,可不就是不合规制的?”
听到这里,四下又开始不绝。
那女孩子的行径,都不止是怪,简直惊世骇俗!
梁宜贞有些懊恼。
再如此下去,人们的猜测只会越发离谱,自己也会越发陷入麻烦。
流言是不可能压制的,晋阳侯府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富贵的壳子,哪有压制流言的权力?
解决此事,只能自己来!
梁宜贞一咬牙:
“验就验!”
即便有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是全无防备。
家人皆一惊,可下意识里,又有股莫名的安心。
这孩子自打棺中醒来就做出许多惊人之举,过程惊险万分,结果却都是好的。
梁宜贞摊开双手,扬起下巴,一脸傲慢对着算命的。
她斜勾起一个笑:
“先说好,验不出来该当如何?”
正掏圣水的手一顿,算命的看着梁宜贞的笑,竟有些毛骨悚然。
“你想如何?”算命的狐疑道。
梁宜贞点着下巴:
“现在想不出,先欠着呗。”
算命的蹙眉,正待讨价还价,只听徐故的声音传来:
“你快验吧,验过大家安心。”
这是在催他?梁宜贞微怔,目光又添了几分怀疑。
嘶…
忽觉指尖一凉,算命的已滴下圣水。
梁宜贞看着指尖水珠散开,似雨水般,并不见异样。
她讪讪,刚晃个神,周围乍然惊呼起来。
晋阳侯府的人亦纷纷站立。
“天!你自己看!”梁宜萱推了推妹妹,惊的拿团扇掩面。
目光落下…
竟然…变红了!
梁宜贞也惊的一颤。
指尖变红了!如鲜血般的红!刺眼,又心惊。
另一只手霎时掩上微张的口,试图平静心绪。
她深呼吸,一把夺过圣水,滴在周围几个侍女手上。
毫无异常。
侍女们惊慌尖叫,一脸畏惧。梁宜贞却越发平静。
从前在古墓中也遇到过类似情形。药水遇到特制的药粉,像鲜血一样喷涌,以此警告盗墓贼。
既然遇水显色,那一定是自己此前碰过什么东西。
桌案、餐具、水果……梁宜贞脑中闪过排排物件。
“妖孽啊!妖孽!”
已有人惊呼。
“大师快做法啊!”
“咱们还出得去么?”
……
原本不大担心,但人群的氛围让人不由得紧张。
梁宜贞屏息不语,等着看此人的目的。
“贵人们稍安勿躁。”算命的一挥拂尘,望着梁宜贞隐现得意,“宜贞小姐也别怕。”
他接着道:
“妖孽见红自去,宜贞小姐已安全了。”
这是何意?
装神弄鬼兜一圈,耍着她玩?
梁宜贞凝眉。
算命的又道:
“只是此前妖孽作祟,大闹春鸿会,破坏了人间规制才遭了天火天谴。如今只需恢复规制,天地太平。”
规制…
她破坏的,是春鸿会原有的规制…
有人起哄:
“那梁家小姐不入鉴鸿司不就是了!”
“是啊!不去就不算坏了规制嘛!”
……
呵!
梁宜贞一声暗笑。
原来如此啊。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阻止她上京城。
这般大张旗鼓,果真值得?
她下意识看向徐故,他亦回视过来,只冲她一笑。
“我凭什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