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若是皇上或太后知道您和沈郡主的关系,一定”

“一定会联合起来杀了我们其中一个。”慕容魏阴冷一笑,“又或是,杀了我们两个。”

楼枫之觉得背后冷汗直流,“可太后和皇上已经势成水火,怎么可能联合,而且您可是太后的亲外甥!”

慕容魏大笑不止,“楼枫啊楼枫,你可真是天真。太后和皇帝确是势成水火,可你别忘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除掉我们对他们都有利,何乐不为?自古以来,争权夺势连亲生母子都能反目成仇,何况什么狗屁外甥。”

“可!只要你们保证不在一起不就行了!这样一来乾州靖州便没有了联姻!为何一定要置你们于死地?!”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的保证最可信吗?”慕容魏瘦削的下巴勾出一抹冷酷无情的弧度,“是死人。”

无论皇上和太后都不会在一件一旦发生便是灭顶之灾的事上冒险,这便是皇权。

楼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抱拳道,“属下马上去查清楚今日出手试探的人是谁!”

“不用了。”

慕容魏哼笑一声,“你还猜不到吗?”

楼枫思索片刻,猛的恍然大悟,“豫,豫王,是豫王!”

“萧珩啊萧珩,我本不想那么早跟你撕破脸,可如今你既然把我和漫雪逼到这个份上,我若是还做个缩头乌龟,岂非太可笑!”慕容魏目光冷冽凌厉,“去通知刘文方,我、明日我要给豫王送一份大礼!我倒要看看,这场仗,到底是我死还是他死!”

碧溪苑,一如往常的安静。

凝曲轻轻给她的肩上披上一件薄薄的蚕丝外衣,将她手中的书缓缓抽出,正欲合上,双眼却迟迟从那一页书卷上挪不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刺伤了她。

子归不知处,清风盎然生。

三年了…那个人,还是住在她心里,一个其他人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平常话这么多的人,今日怎么这般安静了?”明程睁开美目,嫣笑地看着她。

“小姐,你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

明程拿过她手里的书,玉手抚摸着那一句诗,一言不发。

“子清,我家出了些事,我必须赶紧回去一趟,我会向父亲言明你我姻缘之事,等我回京,便去你家提亲。”

“好,我等你。”

可她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甚至再没有一丝一毫,关于他的消息。

明程的双手紧握,眼角微颤,眉目含伤。

忘?

如何忘的了?又该怎么忘?!

“嗯。”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凝曲心中五味陈杂,“小姐啊!若他是真心待你,当初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般到现在都毫无音讯!三年前明家的事闹得那样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他是真心,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那样的煎熬痛苦!”

“嗯。”

明程没有否认她的话,因为她知道凝曲所言句句都是实话,无从反驳。

“小姐啊!枉你对其他的事都这般聪慧通透,怎么偏偏在那个人身上,就放不下了!”

明程摸了摸她的头,“你说的没错,他待我不是真心,否则也不会凭空消失,对我不闻不问。可是傻丫头,有些时候看透是一回事,放下却是另一回事。如今我是看透了他,可,就是放不下他。”

“那殿下呢?你不放下旧事,哪里来的手去拥抱新人?”

明程摇头叹笑,“我和允煦,从始至终就不是一路人。”

“可是”

“天色暗了,回房了。”

明程起身回房,手里依旧拿着那本《沅汐萃》,页面依旧停在那一句醒目的诗句。

“殿下…”

蒙荃心酸地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眼前的人依旧雍荣华贵,矜雅无双。

“蒙荃。”

“属下在!”

萧珩右手随意一扬,那本,本是用来跟她道歉而精心包装的诗书便生冷地落入了一旁的池水中,溅起一声沉重的闷响。

“找人来侍寝吧。”

“是。”

这一次蒙荃没有任何犹疑,一是因为明程的冷漠无情,已经让他这个属下兼旁观者都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二则是因为,他刚看的清楚,萧珩方才那句话,不是以往的玩笑或赌气,他这次,是认真的。

“小姐…殿下那边好像歇下了。”

笔锋迟迟未落,滞于空中,浓黑墨滴,顺着笔尖,落坠于纸。

顿时一张写满秀静小字的宣纸上,生生地多了一滴刺眼的墨团。

“知道了。”

凝曲见她面色无澜,继续道,“是菩提院的红鸳。”

“嗯。”

明程没有见过那个叫红鸳的丫头,虽然她并不完全识得府中众人,可却知道那位叫红鸳的女子,在丫鬟们偶尔的讨论声中,甚至凝曲的口中,她都听到过,王府中那位容貌气质最为出众的丫头,如今不负众望,终于飞上了枝头。

“小姐,天色也不早了,我服侍您就寝吧。”

“娘亲的生辰快到了,这首《明心经文》我还未抄完,真是不孝。”明程说完,便继续抄写,“你先去睡吧,我抄完便睡。”

凝曲却没有依着她的吩咐,只是默默走到她身边,替她研墨,陪着她。

月光娇柔,皎白胜雪,整个院子里都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难以捉摸的迷离光华,房间内盈盈微光下,香气浮动,美人无骨,倩影妖娆。

状态提示:104 侍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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