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沈韶大惊,“难道…”
“嗯。”
“可是”
“我早该想到的。”萧珩看了看四周,确定甩掉他们之后,才跟沈韶说道,“庆安城东临徐州,西接益州,一个破落城池,这么多年夹在两州之间竟然没被归并,除了身后有靠山,怕也没有什么理由了。”
“难道吴家就是太后给你设的死局?”
“不然呢?”萧珩冷冷一笑,“那过河的桥难不成真这么巧在今日就塌方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今晚,他们一定会动手。”
沈韶脸色沉思,“可为什么?他们明明昨晚可以动手的,为什么要拖到今天?”
“两个原因。”萧珩目光如炬,“一,我们昨晚刚到,戒心还在,并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二呢?”
“你的五千亲兵还在城外,虽然人马不多,但你们靖州铁骑是出了名了善战善伐,他们只怕是在等援兵。”
“援兵?!”沈韶迅速在脑海搜寻可能参与的人,但依旧没有头绪,“徐州侯之女乃是林固儿媳,益州侯的外甥是公孙贤的女婿,算起来,他们都是和皇上的人有姻亲关系,就算没有言明支持皇上,但也绝不至于跟皇上作对,那会是谁?!”
萧珩面色沉冷,抬眼望向远处,“没有慕容魏,太后没办法从京城派兵。”
“但若是没有援兵,我的五千兵马,他小小庆安没有胜算。”
“吴敬忠不会这么笨,太后也不会这么笨,唯一的解释…唯一的解释…”萧珩眼中划过一丝惊异的笃定,“我知道太后这么多年隐藏的兵马在哪了!”
“在哪?!”
萧珩眼光深不见底,“就在这。”
话音落,沈韶脸色几乎是倏然惨白。
“上次太后的兵马显于人前,还是多年以前,那时候便已有五万,现在绝不会低于这个数字。”沈韶双拳紧握,她的五千兵马虽是精兵,但以一敌十,太勉强了,这个局,太后明显是要将她和萧珩置于死地。
要是平时,拚个鱼死网破倒也无所谓,只是如今思沅和忆渊在,她没办法做到像在战场那样毫无顾忌。
“吴敬忠说过这几日庆安连日大雨,想来是大雨耽误了他兵马的行程,所以才会自断桥梁,逼我们留在这。”
“那现在怎么办?”
萧珩看了看时至盛午的天色,吐出两个字,“借兵。”
“你是说徐州侯和益州侯?难不成你和他们有交情?”
“是有点。”
沈韶有些惊喜,“那这么以来,借兵就好办了!”
“五年前,益州郡主死活要嫁我,听说现在还没嫁出去。”
“……”沈韶汗颜,“那就找徐州侯好了。”
萧珩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三年前,我从渝州回京城,顺了徐州侯从西域高价买回来的字画,听说他气得病了半个月。”
“……”
要不是现在这种糟糕的境况,沈韶发誓,一定会跟面前的人绝交。“不过,徐州郡主是工部林固的儿媳。”
沈韶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他话中之意,“你是想让凌越去借兵。”
“他的母亲是林固已故的亲妹妹,和徐州侯算是亲戚,由他去借兵,名正言顺,徐州侯应该不会拒绝。”
“那还在这废话!赶紧飞鸽传书,让凌越敢去徐州,快马加鞭的话应该来得及。”
沈韶说着说着,却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想了想,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你早就让蒙荃去飞鸽传书凌越了?”
沈韶越说越生气,“所以你刚才这般着急地同我讲,都是装的?”
“不然,怎么看得见堂堂沈韶郡主失态的样子。”
萧珩挑眉一笑,避过她踩过来的一脚,边朝前面走去,边轻飘飘地挥了挥食指,“恩将仇报,可不是沈家人的风格。”
沈韶快步跟上去,正要说什么,却见萧珩将自己猛的往墙上一扒,“嘘。”
“我们不知道吴家的兵马何时到。若是他们在凌越来之前动手,我们就被动了。”
萧珩看着前面那些搜索的人,思考了片刻,便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在城外的五千兵马,城门应该被他们戒严了,我吸引吴家的注意,然后想办法出城去通知城外,你去接明程,戌时三刻在城门口汇合。”
“好。”
萧珩从她发髻上摘下一只蚕玉珠钗,“这只珠钗,他们可认得?”
“这是靖州特有的蚕玉,我素日爱戴,他们认得。”
萧珩用袖子沾了地上的灰尘,擦抹在衣衫上,“去接明程。”
“允煦!”沈韶叫住他,“小心。”
“知道。”
萧珩前脚刚走入人群,那些搜寻的探子便赶紧跟了上去。
沈韶也未做停留,当即回了吴府。
“出去?去哪了?!”
“这个…王妃没有说,我等也不敢问。”
沈韶急得来回踱步,“朝那个方向走的?”
“这…奴婢们也不知道,只知道王妃是拿着一些誊写好的经文出去的。”
“郡主!”
袁毅匆匆赶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没找到。”
沈韶看了看逐渐黑沉的天色,又看了看一旁打打闹闹的沈曦和沈歆,咬咬牙,“通知众人,即刻出城!”
“那,那豫王妃呢?”
沈韶眉头紧皱,显然有些犹豫纠结,但终究还是恨声道,“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
如今,思沅和忆渊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