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很多时候实力无法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向。”
银发的精灵笑嘻嘻地背着双手,在那片永无白昼的旷野之中看着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微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刻苦学习斗气和武技的缘故,那些东西太直接、也太单调了些。出乎意料的武技终究是比出乎意料的魔法要少的,只要留意武者本身,武者就很难做出什么意外之举;而如果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魔法师本身身上,只会被魔法师那层出不穷的奇特魔法打败。”
精灵微微顿了顿,咂了咂嘴道:“就像你一样。”
“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打我都认。”躺在地上的高大年轻人脸色阴沉,同时用力地挣了挣身子——结晶束缚得很紧,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挣脱,“长夜旷野的尸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精灵族也很久没有出现在长夜旷野之上了,两件极其罕见的事情同时发生,我不信这之间会毫无关联!”
银发的精灵愣了愣,忽然噢了一声:“这就是为什么,你追着我打了一天一夜的原因?”
年轻人很想告诉银发精灵自己其实更多的是因为看不惯他脸上的笑容,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银发的精灵忽然笑了起来,他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用手揉了揉年轻人那满头的金发——这样的举动非常无礼,年轻人的目光中顿时喷出了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脸混蛋笑容的家伙撕成碎片。
银发的精灵轻轻地咳了咳,认真地道:“有人摸过你的脑袋吗?你的父母除外。”
年轻人咬着牙,怒道:“敢这么做的,都被我送进了诊所。”
“那这也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
银发的精灵叹了口气,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我明白了,长夜旷野上之所以会出现尸潮,是因为有人摸了你的脑袋。”
......
......
齐格飞躺在地上,静静地感觉着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变得模糊。
“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一双有些古旧的黑色长靴停在了他的眼前,同样停在他眼前的还有一根金色的手杖,尤瑟夫那有些沙哑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你很疑惑,疑惑为什么自己刚才还在喷吐龙息,下一秒却已经躺在了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孩子,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我要击败你,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齐格飞眨了a眨眼,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疑惑,因为那不重要,他也不想去思考这一点。
就在刚才,他的龙息分明还在疯狂地肆虐轰击,可是在短短的一刹那间,一切的局势都变化了——他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四处血肉模糊,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忽然跳跃了一截,而跳跃之后的结局,就是以他的重伤惨败告终。
“是命运。”
尤瑟夫侧了侧头,自顾自地解答了他的疑问:“我宣告了你战败的命运——轻而易举,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
他微微顿了顿,叹息道:“虽然就在刚才,你突然突破到了九阶,可是那在我的面前依然无济于事。”
齐格飞轻轻地笑了笑,几乎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量,缓缓将脑袋侧了过来,把讥讽的目光投向了尤瑟夫。推荐阅读//v.///
尤瑟夫的目光悲悯而落寞,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实力,实力,许多事情都能够用实力来解决,甚至连古神种的入侵,都同样能够用实力来解决。梅林的想法没有错,实力许多时候并不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但是显而易见,不能被实力决定胜负的战斗,往往只是少数。”
他正视着齐格飞讥讽的目光,低声道:“结束了,孩子。好好休息吧,你输得并不耻辱,你只是被怒火冲昏了脑袋而已。很快你就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明白有的付出是必要的,有的牺牲是无可奈何的。”
齐格飞微弱地笑了笑,嘴唇轻轻动了动。
尤瑟夫扬了扬眉,他虽然强大,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就掌握了世间一切的能力,至少唇语他还没有掌握。他轻轻地弯了弯腰,猩红色的能量一闪而逝,旋即便注入了齐格飞的体内。
他想听清楚齐格飞到底还想说些什么,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胜利在这一刻,被彻底扭转。
“——魔法。”
齐格飞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视线已经彻底被鲜血所浸染,在那一片模糊之中,他向着尤瑟夫那一片混沌的身影,轻轻地笑了笑:“我......会一点魔法。”
这句话毫无头绪。
无所起,无所终。
他们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一点魔法,没有说自己之所以说这句话的原因,甚至他没有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因为他认为梅林还记得这一点——既然梅林知道,那么尤瑟夫一定会明白。
他不善言辞,从来如此。
尤瑟夫微微皱眉,当时和安德烈之间的话语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事实上,他们俩打了个赌。
——我明白了,齐格飞赌输了,所以他就来找你学习魔法了?
尤瑟夫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那一丝不祥来得非常突兀,突兀到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他感觉到这种不安。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身影,有斯图加特,有狮心王腓特烈,有约书亚,有教皇庇护,有怒焰之潮,有漫步者神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