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道:“敬二叔的事关敬玫儿什么事!”/p
他大哥拍了拍陈重生的肩膀道:“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只是陈敬两家的婚事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p
车队转过街角,消失在路人的视线里,路边二楼上的一扇窗户开着条缝,正好可以看到敬家府门前的情况,窗里站着个人,明显一直在盯着门前的一举一动,当陈家的车队走的时候,这人头也没回地道:“陈公走了。”他身后一人闪身出了门,三转两转从另一条街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检校府的衣服,路上的人看见他这身行头无不避让,他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检校府,拿出腰牌,守门人让他进去,直到后堂,跪地道:“回大人,陈其尚大人刚从敬晔府中出来。”/p
坐在屋中的正是检校御史,太仓令谷得昭,不过他现在的官住有些变化,太仓令是做不得了,齐王一直盯着这个位置,原本齐王想把他这个捡校御史的头头衔也拿下去,可是皇帝马衷说什么也不同意,朝中大臣也大多支持他,所以他这个检校御史官位坐得十分稳当。/p
谷德昭听来人回报的时候,手里正拿着把剪刀修剪陶盆里的植物,挥挥手让来人下去后,道:“黑乌,你怎么看?”/p
黑乌从屏风后头转出来道:“陈公一向谨慎行事,敬炅一封信立马搅动朝堂,依着他老人家的性子,两家的婚事怕是要看一看了。”/p
谷德昭退后一步,观赏着自己的成果,道:“陛下的意思,你去办,不要耽误。”/p
黑乌站在那里没动。/p
谷德昭又在植物上修了两下,道:“还有什么事?”/p
黑乌道:“原来桓琴也是要送回桓家的,要是按着陛下的意思办——”/p
谷德昭看着被修剪得很规整的植物满意地点点头,道:“桓家的事情不用你多问,李闵现在今非昔比,凭着几千人马就能平定陆浑之乱,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现在陛下正是用人之际,笼络好他,对咱们也没什么坏处。”/p
黑乌道:“桓家那里——”/p
谷德昭放下剪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你是说仕家们会对此怎么看吧,不错,你想得很周道。”/p
黑乌赶紧拱手道:“小人不敢,只是替大人着想。”/p
谷德昭笑道:“不用紧张,我也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桓家那里你就不用多虑了,本官自有方略,下去办好这件事,本官不会亏待你!”/p
黑乌唱了个喏退出中堂,谷德昭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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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队扶老携幼的人走在通向陆浑城的土路上,两边的农人对这种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李闵在熊耳山中实施焦土战备后,李闵挥一挥衣襟把能拿走的都拿走了,田里的粮食都被焚毁,小的弱的寨子不是被攻灭就是投降,已经是秋天,各寨各坞中的储粮大多食尽,野无所略,秋收又不成,寨坞中的人眼看就要饿死,山下的陆浑城里头到是粮食如山,富得留油,可是有那个不要命的敢去捋李闵这个霸王的虎须,于是一个个请和归降的文书被人送到李闵的案头,那些个得到允许下山的坞堡便争先恐后的往陆浑城里赶生怕落了后或者让李闵以为不真心似的。/p
当然,有人顺心就有人烦心,这个烦心的人就在陆浑城中,就是那位名义上是陆浑州的管民刺史却被众人无视了的朱以昉朱大人,自从李闵得胜而归,朱大人也很识趣地紧闭着大门一不拜访城中大户二不过问公事,整日埋头在爱里,据说是被新纳的那个小妾掏空了身子正在静养。/p
“啪!”一声脆响。/p
守在门外的仆人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似乎大说同一句话——看吧,这是今天第十个杯子了。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一个往里走半步,直到里头的朱大人叫道:“都是死人吗!”/p
朱大人这一吼,两个仆从立马打个颤,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便要退门进去,这时从廊道里走来二人,一主一仆,守门的仆见是朱大人心爱的小妾,昵称“小奴”的来了,心里都松了口气,只要这位奶奶在,就不怕朱大人发火。/p
小奴身后的小画儿淡淡的眉毛一挑,细声细气道:“你们两个不用的家伙!看见夫人来了,还不快身躲开!”/p
两个仆人匆忙退到一边,小奴也没看他们,推门而入,只见地上四散着瓷片,书信也乱扔在地上。朱以昉正要发火,见是小奴便又吞了回去,低着头独自生起闷气。/p
小奴将信捡起来,放到桌上,道:“还不快收拾一下!”/p
“诺!”那两个仆人飞快的把地面打扫干净退了出去,小画也识趣地退出去,关好门,守在外头。/p
小奴走到朱以昉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埋怨道:“大人,您看您这种信怎么也随便乱扔,家里人大多都是在陆浑招的,万一让人看去可怎么好!”/p
朱以昉怒气冲冲道:“看去就看去,李闵要是有本事就杀了本官!”/p
小奴以帕捂嘴,咯咯笑道:“大人,你看你怎么又说起小孩子话来!怎么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跟小奴说说,您心里也痛快痛快!”/p
朱以昉叹了口气,往信上一指道:“自己看看就知道了。”/p
小奴拿起信就看,上头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