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当时警察来了以后,张康那些人全都趁乱跑了,我进了警察局之后,警察问我是不是张康的同伙,还让我供出参与打架的人都有谁,我说我真的是卖瓜子的,跟那些人打架是因为他们掀了我的摊子,谁也不认识,几个警察还把我好一顿打,但是我依旧咬着牙没承认,第二天他们去调查了一下,发现我真是卖瓜子的,也就不那么收拾我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当时被我捅了一刀的那个人,就是吴哪吒,索性他命大,没死。”葫芦哥笑了笑:“那个年代,大家打了架,普遍都是私了,只要赔偿到位,警方一般都不过多干预,可是我哪有钱啊,只能等着判呗,于是在腊月二十九那天,我被关进了看守所,刚出了正月,就被拉到法院判了四年半的大刑,宣判那天,我在法院听到这个审判结果,当时就尿裤子了,一是因为我刚刚二十岁,而且在山里出来,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二也是因为我感觉自己这一进监狱,后半辈子就毁了,可是没想到,在我进监狱的第一天,张康就去监狱跟我见了面,他说那天我救了他之后,他一直在找我,不知道我被抓了,还说从此以后,他拿我当兄弟,当时我以为张康跟我说这些话,不过就是怕我翻案咬他,也没往心里去,可是没想到,从那天开始,他竟然真的开始每个月给我存监币,而且也会准时在接见时间过来见我,即使他不来,那么你大哥或者大奎、长征,肯定也会过来一个。”葫芦哥再次一笑:“当时的张康,真的是有情有义,身上有江湖气,也带着大哥样儿!”
“因为这件事,你加入了首席。”
“没错。”葫芦哥重重点头:“当时的张康,只是个街边混混,还有没自己的公司,从我入狱之后,他也到处找关系帮我减刑,最后求到了张帆那里,张帆也挺给力的,硬生生让我的四年半刑期,减掉了将近两年,在千禧年的年底,我被释放了,出狱那天,康哥带着你大哥、大奎、长征,还有一伙小兄弟,亲自去监狱门口接的我,打头的是一台虎头奔,后面跟着十七台桑塔纳,那个场景是真的很牛逼!真的,你是没见到,简直太牛逼了!从那天开始,我就跟在了张康身边,当时已经是两千年,吃佛、保险之类的生意已经没人做了,而康哥在收拾了吴哪吒以后,在市区也出了点小名,又借着张帆的关系,在市区开了两家旱冰场,一家台球室,还有一家电子游戏厅和一家录像厅,我当时的工作,就是跟楚东、大奎,还有长征我们四个人,每天开着一台桑塔纳,挨个店的转悠,收钱,康哥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不把钱当回事,千禧年的时候,安壤的人均工资大概在每个月五百五十元左右,而我们那时候一天就能赚到五六千块钱,说真的,我活那么大,只有跟在康哥身边以后,才算第一次看见一万块钱放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康哥赚到这些钱之后,把钱分成了两份,包括他自己在内,加上楚东我们四个,每人拿一成,剩下的一半,全都分给了手下的小兄弟,正是因为康哥为人处世太慷慨了,导致全市的小混子,都想往我们旗下扎,那一年我出狱不到三个月,就成了万元户,心里膨胀的不行,可是对这种生活,我还是不适应,尤其是大家一起出去吃饭,让我坐在上座,还有下面那些小兄弟张嘴管我叫哥的时候,我总是拘谨,而且脸色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当时的我,我觉得应该是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