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给了大致一酒瓶子之后,我们几个人就算彻底纠缠上大致了,每天住在大致宿舍的房间里,吃喝拉撒全在宿舍内解决,而大致也被我们看得死死的,就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虽然我当初跟大致对话的时候很硬气,但是心里肯定也害怕,毕竟这次来龙城办事的,只有史一刚和杨涛我们三个人,而大致但凡有一点小动作,想把我们留在这个ktv里,也是分分钟的事。
一连三天,大致的电话几乎就没放下过,基本上所有的电话都是大致拨出去的,大致这个人城府很深,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谈的都是一些闲扯淡的话,或者是生意上的事,从来不会主动去过问白松的事,即使提到这个人,也不过就是轻描淡写的带出一两句,而正是在这种近乎于闲聊的一个个电话中,白松的生活状态,也在一段段只言片语中,逐渐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自从当初因为大乐用小妍钓我那一把事开始,白松被东哥他们一回合就给收拾老实了,之后为了防止受到我们这边的报复,白松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全送去了外地,自己也把名下的产业变卖了不少,没有了实体生意的支撑,白松的势力也跟着一落千丈,手下的人走的走,单飞的单飞,只剩下几个没什么能力的手下,还跟在白松身边混饭吃,这个曾经轻轻跺一下脚,就能让龙城抖三抖的人物,以一种近乎坠落的速度,在不断地向一个地痞流氓蜕变着,每天穿梭在附近村子的各种赌局之间,再说的直白点,就是彻底颓废了。
但是白松的这种颓废,并非说明了他已经彻底落魄,在东北这种地方,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往往赌注越大的赌局,也会距离繁华的市区越远,比如当初的周坤,他的赌局就设在了郊区的火化场后面,而白松所在的这些赌局也差不多,因为越往乡下的地方,派出所的警力也相对的要少,管制的也相对宽松,所以这种设在农村里的赌局,玩的都是重注,遇上运气差的时候,一天输个百十多万,都属于很正常的情况。
按理来说,白松虽然在龙城没有了势力,但把持了龙城那么久,他手里还是能剩下不少钱的,换成一般人,也许早就拿着这些钱,换个城市养老去了,而白松在落魄之后,不仅没走,反而依旧顽强的在龙城挣扎着,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挺佩服他的,既然敢留在龙城,起码说明他的野心还没有被磨平,就像东哥一样,当初我们已经在龙城打下了一品城这片家业,如果不回安壤,我们其实已经可以生活的很好了,但东哥还是毅然选择了回到安壤,不为别的,就因为安壤是东哥的根,所以无论在外面取得多大成就,如果不能在安壤站起来,那对于东哥来说,都算是失败和心有不甘的,相对的,龙城也是白松的根,他也向当初的我们一样,在幻想着、憧憬着,等待能够复刻昔日的辉煌一天。
即使白松在龙城混的再不济,但曾经那些大小掌柜见了他,依然会很客气的点点头,叫一句松哥,这句松哥,是白松混了半辈子的价值,也是他最舍弃不下的东西。
已经被虚荣心锁住了命运大脖梗子的白松,还有数月来承受着压抑的我,两个人在龙城相遇,已经注定了一场无可避免的碰撞。
这天晚上,大致吩咐人订了几份外卖送来之后,杨涛我们围着桌子,每人捧着一个饭盒,刚吃了没几口,大致的电话就响了,他坐在边上交谈了几句之后,转身,看着我:“白松有信了。”
“在哪?”大致话音落,我一下坐直了身体。
“我接到消息,他正在城北的一带耍钱,至于是跟谁去的,去了多少人,我不清楚。”大致话音落,很认真的看着我:“这几天你一直在我身边,相信你也看懂了,我现在真的跟白松没有了接触,所以今天这个消息递给你之后,我就帮不上你了,不管你跟他之间的恩怨,今天能不能解决,以后我都不会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
我点点头,算是默许了大致提出的条件,继续问道:“他的具体位置在哪?”
“城北,嘎斯愣村,具体是谁家我不知道,也没办法问。”
大致话音落,我伸手拿起外衣,史一刚和杨涛见转,也纷纷迈步,跟在了我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转身,指着大致头上贴着的纱布:“疼吗?”
“咋滴,疼不疼的,你还要赔我点医药费啊?”大致听见我的问题,咧嘴对我笑了笑:“你不用威胁我,我现在已经脱离白松了,还巴不得离他远点呢,至于你们俩之间的恩怨,我多少也知道点内幕,小妍曾经是我手下的姑娘,我帮你一把,心里也能好受点。”
“走了!”听见大致这个回答,我无奈的笑了一下,带人转身离开。
下楼之后,我将车钥匙递给杨涛:“嘎斯愣村,你能找到吗?”
“我能!”史一刚闻言,顿时插了一句:“你忘了,我是嘎斯愣村舞蹈队的。”
“操,我把这茬给忘了。”我伸手把车钥匙递给史一刚:“那你开车吧,直接去那个村子。”
“行,正好我再给我那几个义结金兰的老姐姐打个电话,让她们帮我问问这个赌局的位置,我跟你说,这几个老太太,在他们村里的消息可灵了,尤其是我二姐,还是那个村的妇联主任呢,那个村里谁家老爷们搞破鞋,或者哪家媳妇偷汉子,她都门清。”史一刚说话的同时,已经坐进车里,并且真的掏出了电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