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昂头看,好心要扶她的是个女人。
夜光中,只看到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眼睛含愁带怨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串圆润晶莹的珍珠。
“谢谢大姐,我没事。”茅小雨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
“我要谢谢你。”珍珠女士叹着气苦笑:“这么多人,只有你挺身而出帮我拦强盗。”
茅小雨吃惊:“啊,苦主是你呀?”
“是我。”珍珠女士抚着额头:“我的包被抢了。是名牌包,里头倒没装什么钱,只是我的证件什么都在。唉!”
茅小雨出主意:“那,报警吧?”
珍珠女士在犹豫。
“补办证件很麻烦的,还是报警吧。”茅小雨强调一句。
“这……”珍珠女士还在犹疑,也不知她是有隐情呢还是另有想法。
不远有人喊:“四眼。”骆波找过来了。
“我在这!”茅小雨跳起来招手。
骆波快步上前,看到陌生的珍珠女士,微点头。
“这位姑娘,能不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珍珠女士忽然请求。
“可以啊。”茅小雨手机是便宜货,不怕别人抢了去。
珍珠女士道声谢走开两步,低头输号码,很快接通,就听她说了一句:“我的包包被人在夜市附近公厕这边抢去了……什么?你不管?喂喂……”
电话好像挂断了,珍珠女士盯着电话迟疑着又拨了一个号码,也很快通了。
“爸,是我……我,我没事。就是我的包包刚才被人抢了,手机证件都在里头……对对,要是有人以我名义打电话过来千万别信……我,我过几天回来,嗯,就这样。”
珍珠女士叹气,把电话还给茅小雨又道了一次。
“那个,要不要我帮你拦辆车送你回家?”茅小雨细心。竟然她包包手机都不见了,怎么回家?步行吗?
珍珠女士微怔,马上笑:“谢谢。那就麻烦你借我五十块吧。”
茅小雨一直用手机支付,不过身上总会留百把块钞票应急,防止手机支付没普及到全国各地。
她摸出钱包,打出几十块零散的钱递给她。
“听你们口音是外地人?”珍珠女士在她翻钱包时问了问。
“是的,我们是来这里游玩的游客。”
“那住哪呀?”
骆波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珍珠女士轻轻笑:“虽然数目小,但我不习惯欠别人的债。尤其是人情债和金钱债同时欠着。给个地址,明天我得了钱,就还清。”
茅小雨笑:“算了,几十块不值一提。”
“要的,一定要。”珍珠女士变得固执了。
骆波觉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人家主动提及,就不好拂了她的意。
听到他们住附近旅馆,珍珠女士接过钱点头:“明天我一定来还钱。”
茅小雨问:“我帮你网上叫一辆车?”
“不用。我去街上拦一辆也是一样的。”
“那好吧。”
看着珍珠女士消失在黑夜里,茅小雨一拍大腿:“哎呀,竟然忘了怎么称呼她?”
骆波笑她:“哈,现在反应过来了吧?放心,我看她不是骗子。”
“我知道她不是骗子。”茅小雨把方才的事跟他说了,叹:“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说了这半天话,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明天她会过来,到时就知道了。”
“不一样好吧?明天能和现在比?”
骆波耸下肩:“不能比。那你打算如何呢?追上去问个清楚?”
茅小雨也摊手:“算了呗,还能怎样。走吧,回去吧。”
回到旅馆,一夜好梦。
第二天,茅小雨跟骆波胡乱用过早餐,便给出一个小时时间等珍珠女士。若她一个小时后不来,他们就自己去玩了。
等了半个小时,珍珠女士来了。
白天看,她身材不错,五官也大气,虽然不是很美,但有股雅致的气质。脖子上的珍珠项琏还是戴着,耳垂也是小小的珍珠。
穿着浅色的连体裤,半跟高鱼嘴皮鞋,头发全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久等了吧?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珍珠女士笑的很亲切。
“没关系。坐吧。”茅小雨把她让进房间。
珍珠女士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又拿出一块女士手表,笑说:“谢谢。请务必收下。”
茅小雨倒也不矫情,收回五十块钱,但坚决不收手表,道:“你有你不欠债的坚持。我也有我不收礼的原则。”
“这是谢礼,本来我想请你们吃饭的,又觉得冒昧了些,所以这块表请一定收下。”
但茅小雨坚决不收。
二人拉锯时,骆波插话:“请问女士怎么称呼?”
“我姓程,禾口王的程。对了,还没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我叫骆波,她大名茅小雨。”骆波大大方方报上名字,也笑着劝:“四眼的固执我最清楚。所以程女士,礼物呢,请收回。”
程女士想了想,便道:“好吧。表我收回,不过中午我做东,两位务必赏脸。”
茅小雨觉得她说话很有文化的样子,加上气质不错,对她很有好感,便笑:“不用麻烦了,我们一会要去拜访两位前辈,谢意心领了。”
程女士奇怪,多嘴问了一句:“两位在这里有熟人?”
“嗯。”骆波代答。
那人都有好奇心。程女士很好奇,竟然在本地有熟人,为什么还住旅馆呀?
骆波看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