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畔,月色怡人,湖水静谧。
骆波落在岸边,看看手掌,指向湖中心。可是湖面一览无余,毫无可藏身的地方。难道是----湖底?
有蚌精在,它们躲在湖水之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据骆波所知,洞庭湖君嫉恶如仇,铁面无私,不太可能收留妖怪吧?
一路劳累,骆波顺势坐下,也不急于潜水,先歇足了才行动。
茅小雨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潜入洞庭湖下百米深,还不用借助氧气瓶?
湖水下,漆黑得很,什么都看不见。
茅小雨张嘴欲问,有水差点灌进来,赶紧闭嘴。
挟持她的蚌精娴熟的带着她东拐西弯,在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停下。
反正茅小雨什么也看不清,也自知在水下,无法瞬移,只能听从蚌精的安排。
“进去!”蚌精推她一把。
茅小雨抬抬腿,以为有门槛呢。
脚下趔趄,她感到呼吸一滞,静静站在原地,暗暗扶扶眼镜。
‘噗’火光起,蚌精吐出一颗泛幽光的珠子,安在窟隆眼里,回头瞪着她:“老实点。”
“哦。”茅小雨很老实的应了,忙不迭打量身处何方。
是在一个珊蝴窟里。
四面都是珊瑚的枝节错纵交叉,晶莹的珊瑚节外,是黑沉沉慢慢流动的湖水。
“这是哪呀?”
蚌精瞪她:“问这么多干什么?”
“好奇。”
“好奇害死猫。”
茅小雨失笑:“你怎么知道这句俗语的?”
蚌精鼻哼一声:“你以为我隐居深山,诸事不懂?天真,太天真!”
好吧,茅小雨便转换话题:“请问,你把我掳到这里来做什么?”
“还没想好。”蚌精随意的坐下,凝神屏气,开始调息。
“没想好?”茅小雨苦笑不得。
还以为妖怪掳她,无非就是害命或者剥皮抽筋煮来吃呢?蚌精竟然没想好?
都没说话,茅小雨正好打量蚌精。
没穿僧袍,就是普通的简易古代装束,很陈旧的灰袍。五官长相偏老气,眉骨偏高,眼角上挑,额头十分饱满,嘴唇小而薄。
蚌精抬眼,对上她审视的眼光,垂垂眼皮,问:“你,到底什么来头?”
茅小雨看看地下,倒也干净,也没有水。
坐下后,她打着盘腿,实诚:“我叫茅小雨,典当铺伙计。普通人类。”
“那小子什么来历?”
“谁?跟我一起的少年,是我认的义子叫花生。”
“他不是人类吧?”
“你老好眼光。他叫花生,顾名思义,花蕊中出生。”
蚌精没有对花生更多追究,而是问:“老树妖跟你是一伙的?”
“是呀。他是我老板。”
蚌精仔细盯了她半晌,慢慢摇头:“你不是普通人类。”
“呵呵。”茅小雨傻笑。
蚌精也是个直率性子:“你有天生灵根,前世一定不凡。”
“是吗?”茅小雨漫不经心。
“吃了你,可增长功力。”蚌精语不惊人死不休。
茅小雨吓的眼镜滑到鼻梁上,震骇:“吃了我?我又不是唐僧肉,干嘛吃我啊?”
“咦?你是重瞳?女人重瞳,很少见。”蚌精突然现,她单眼重瞳。
赶紧把眼镜戴好,茅小雨故做镇定:“其实常见啦。经现代医学研究证明我这只眼睛白内障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蚌精淡淡:“眼镜脱掉。”
“什么?什么脱掉?”
“眼镜。”
茅小雨硬着头皮:“为,为什么呀?”
蚌精懒得跟她解释,双手交叉抱臂,抬着下巴,眼神冷戾瞅定她。
冷不丁打个寒颤,茅小雨决定:好女不跟男斗。斗气的斗。
她若无其事取下眼镜,挤出个笑容:“看吧看吧。”
蚌精盯了她一阵,嘴角渐漫笑容:“我果然没看走眼。你不是普通人类。”
“大佬,你不会真的当我是唐僧肉吧?”闻言,茅小雨做了个动作-----扑到他腿边,可怜巴巴:“人肉很酸的,大佬请慎吃呀!”
“一边去。”蚌精冷着脸踢她。
茅小雨顺势抱着他的腿,咧着嘴挤眼泪:“大佬,嘴下留情啊!我向你保证,人肉真的很酸。何况我疾病缠身,不宜吃呀。”
“疾病缠身?”看不出来呀。
“我,我有高血证,冠心病,肩周炎,糖尿病,胃炎,鼻炎,头晕脑胀……”凡是能想起来的病例,茅小雨都安到自己头上。
蚌精闲闲瞅着她,不为所动:“是吗?那你离死不远了吧?”
“呃?”茅小雨谨慎以对。
“竟然离死不远了,不如落我们嘴里,算你功德一件。”蚌精吓唬她。
“大佬……”茅小雨快吓死了。
“闭嘴。”蚌精不喜欢听‘大佬’两字,凶巴巴的制止她。
茅小雨扁着嘴装可怜:“大仙……”
“少拍马屁。反正,等我虎哥蛾姐过来,就把你做成水煮活人吃。”
“啊?”茅小雨缩缩头:“一定要吃了我?”
“难得的灵根。比我们抓……”蚌精及时煞口,得意:“你该荣幸。与其病死,不如造福我们。等我们成仙后,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哦,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替你跟阎王求个情,插个队,找点轮回投个富贵人家。怎么样?”
茅小雨撇嘴:“不怎么样?”
蚌精都这么说了,她懒得装可怜求情了。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