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不理会他。
对于一个极力展示自己存在感的人而言,这种无视显然是很痛苦的,月渐寒怒不可遏道:“符离!你究竟听到没有……呃……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符离抱着我,脚步飞快的往前走,同月渐寒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瞟见了他的脸,那张脸已经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跪倒在地上,乍眼看上去,竟像是一个正在忏悔的跪姿!
月渐寒……这次应该死透了。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间有种雀跃的预感!
虽然不清楚符离做了什么,但是月渐寒今日看上去必死无疑!
而他这会儿显然也已经有所知,所以视线不再看符离,而是紧紧的盯着我。
那一瞬间,我隐约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说:“铭香,快来,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热闹,是不是?”
“听说我出生的时候,牢狱刚好掀开盖子,母亲看到了久违的月光,想起了曾经的故乡,很是伤感,于是便取了这个名字。月色渐寒,月渐寒。”
“铭香,我想出去!”
暗无天日的监牢当中,月渐寒冲我摊开手,一束米粒大小的光线安静的投射在他的掌中,他冲我露出灿烂的笑脸。
我这一生,最后悔与两个人相识,一个是他,一个是符离。
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们能够从生命里彻底消失,永不出现!
月渐寒脸上已经现出了青色,作为一个失败者,他看上去晦气又伤感。
然而就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忽而又冲我笑了起来!目光狡黠诡诈,闪烁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无暇去猜测顾忌了。
月渐寒死了,这对我来说便是天大的喜讯。
其它的,都不重要。
周围仿佛起了大风,符离伸出宽袖,用灵力将我整个身体都护住……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结实有力,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雪霄香气,我的视线里很暗,感觉就像漂流在大海上的一叶小舟,久经颠簸总算得以靠岸……
“小鱼儿,不要睡。”有个声音在我耳边温柔的说:“你若走了,谁来陪伴斐然?”
斐然?我的意识再度进入混战状态……
“冥王大人!冥后!”
“快帮她看看,无论采用什么手段,必须得把人救回来……如果出错,你就去地下陪着。”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一团混乱之中,不知道谁掰开了我的嘴巴,将药丸塞了进来。
浓郁的苦涩登时在喉咙里蔓延开来,寂树的药鲜少有这么苦,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想。
符离的声音忽近忽远道:“海上情况怎么样了?”
“回冥王大人,鬼车鸟、九头鸟、河猴、雨螭等诸多水妖全都聚集在此处了,它们有些是北海的原住民,有些是外地赶来的,说是冥后的朋友,对月渐寒的行为深感不齿,愿意配合我们扫除月渐寒的所有残余势力!另外还有挲鬼,已经彻底蜕变,原来的残尸就潜藏在此处,一旦被明火点燃,届时半海都会起爆!”
“……怎么样了?”
“都已经安置妥当,请冥王大人放心!九狱之中潜伏的诸位大人,现如今都潜伏在百花里,幽都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
寂树的药好像起了作用,疼痛正在迅速褪去,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当我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居然歇息在一个巨大的扇贝之上,旁边守着的是隐虵还有寂树。
看到我醒来,两人俱是松了口气,寂树欣喜道:“可算是脱险了……临行之前,我被叮嘱过,那药效实在霸道,您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还好属下来的及时,倘若晚到一刻……冥后吉人自有天相,命中不该有此劫!”
虽然已经清醒了,但是除了眼珠之外,其它还是动不了,包括手指头。
寂树道:“冥后别着急,您灵力消耗殆尽,再加上药效未散,三个月内,怕都只能像现在这样躺着静养了。”
我想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隐虵小声道:“冥后别急,赤渊大人和朱砂大人的尸首……小妖已经交给幽兵看守了,月渐寒已死,残余势力也在围剿之中,目前应该很安全,他们会被平安送回幽都的。”
尸首……
我眨眨眼睛,风穴之中那一幕画面再度浮现出来,脑袋瞬间就像过了电一样,钻心似的疼!
隐虵继续道:“冥王大人一直守在您旁边,方才去送九重天的众妖,所以不不得已才离开一会儿,不过您放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闭上眼睛,心里宁愿他再也不回来!
三个月,就这样挺尸躺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后恢复成什么样子,怕还得要看机缘……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我终归还是命大,活了下来。
眼睛涩的很,但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兀自沉默了片刻,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立刻睁开眼睛。
隐虵谨慎观察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猜测道:“您是想知道,那些朋友们的境况吧?”
我连忙眨眨眼睛,隐虵逐一介绍说:“冥后放心,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但是都没有性命之忧。苏决大人已经醒了,方才已经自行疗伤,这会儿应该正同冥王大人在一起。安家那位良辰小姐伤重一些,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