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阿离说:“天马要黑了,赶快把纸人拿下来烧了。 ”
“好!”
几分钟后,我便看到从自屋顶掉下来一个人。
头戴玉冠,身穿着战袍,虽然生的五官俊秀,但眉目间却有英气,脸颊还刻意做了两道伤疤,当真微妙微肖,活脱脱一个英武将军。
我扶起纸人,心里暗自赞叹手艺人厉害,居然能做出跟真人一样的纸人。
把他弄到床边坐好后,我远远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衣服!对的,这是婚房呢,怎么能穿战袍?这李姑娘的心愿不是跟爱人结婚么,穿这身衣服怕是不行……犹豫了片刻,我同纸人道:“得罪了,这只是想帮你换套好看的花衣服而已,没别的恶意。”
都怪对这纸人做的太逼真,害的我碰将军衣服都有罪恶感。
战袍自然是不能脱的,那么喜服只能往硬套了。
我动作很小心,生怕把纸人哪里给折断弄烂了,花费了好一番功夫,衣服总算是穿好了。
阿离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小鱼儿,你将纸人放在床,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他们两人能平安呆一夜,那你明天早能平安出来。”
藏起来,藏哪儿呢?我环视一圈,柜子有点小,呆一夜恐怕够呛,干脆藏床底下好了,但是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藏起来前,我还特意帮那纸人整理了衣衫和头发,然后将他的手摆放到膝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感到他的手指动了下!
不过时间容不得我多想,刚钻到床底下藏好,听阿离说:“太阳已经下去半个了,我们虽然不会发出声音,但今晚会一直守在附近,所以小鱼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千万害怕慌神。”
我点点头,地面的脚步声便逐渐远去了。
很快,床有动静传来,那具僵尸醒了,想必是被纸人吓到,竟然刷的飞了出去。
我屏住呼吸,透过缝隙看出去,只见这李姑娘的脸又恢复了昨晚时的恐怖模样。
她动作显得有些呆滞,傻傻的盯着床的人,好半天后,抬起手慢慢掩住了嘴巴。
然后进前抱住了纸人,呜呜哭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不会用言语表达感情,而纸人也始终沉默不语,这苦命的女人,在经历几百年等待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爱人。
此刻我的心都悬了起来,生怕被这僵尸看出任何破绽。
好在没有,哭了很久后,僵尸情绪稳定下来,不知道在面做了什么,很快,一件衣服扔了下来。
我定晴一看,竟然是被我亲手穿去的那件喜服。紧拉着又一件,战袍也被解开扔了下来!
我内心疑惑不已,那不是纸人么,贴身战袍怎么也能脱下来了?!
我还没想明白时,婚床已经嗄吱嗄吱的晃悠了起来。
这两人,到底在面做什么?以至于床都摇的这么厉害,该不会塌吧?
不过这种画面似曾相识,总感觉像在看到过……
嗄吱……嘎吱……
我心里像有只小猫爪子,在轻轻的挠着,有心想看看,但是又不敢。
最后伴随着有节奏的摇床声,我竟然这么进入了梦乡。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了一双弯起的黑眼睛,“醒了?”
“阿离?!”我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
房边良辰和段策看着我,虽然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却能看出来蓦然的放松了下来。
我坐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夜怪的梦。
“那具僵尸呢?”我问。
“执念已消,已经魂飞魄散了。”阿离说。
原来是这样啊,这落魂坡没了拦路鬼,以后都不会再出车祸了吧!
在打开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昨晚的诡事,便把内心疑惑告诉了阿离。
阿离眉毛微微蹙起,“战袍居然脱下来了……你确定他们两个了床吗?”
我大力点头,“当然确定,我趴在床底下呢,两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放着好好的觉不醒,居然晃了一整夜的床,你说不怪!”
见阿离神情有异,良辰便折了回来,问:“出什么事了?”
阿离说:“那纸人好像有古怪,按理说那战袍是脱不下来的,它也不可能会自己动……但是小鱼儿却说,他们居然同房了,这太怪。”
良辰想了下,说:“这么一提,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做纸人那个老师傅确实有些怪,而且他那个院子也很不寻常。不过没关系,刚好去东荒的时候要经历过那里,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再查查。”
小狐狸此刻正蹲守在树洞口,看到我们回来,欢天喜地地扑来,一头栽进段策的怀里。
当着大家的面,段策有些不好意思,喃喃道:“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跟我特别亲近。”
小狐狸用头在他身轻轻摩蹭,“笨蛋,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外人,而我是你小舅舅啊!”
不过看段策的表情,显然是听不懂它说什么的。
良辰、阿离、我心都很明了,但却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
毕竟现在段策的身世还是个秘密,算要公布,也该选个恰当的机会而不是现在,太突兀了怕他没办法接受。
我想了雷雨夜晚小狐狸没说完的话,便问它,“你说还想告诉我们一件重要的事,是什么?”
“唉呀,我都差点忘记啦,”小狐狸跳下来甩着大尾巴道:“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