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要是喜欢当师父的感觉,可以尝试着收个徒弟。”
敖川却道:“还是算了,我这人三分热度,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是这几天闲了逗逗你觉得有趣,如果忙起来,怕谁都顾不。”
跟他聊了会儿天,我的心情才慢慢转好。
接下来回到竹林里,但凡想到阿离心难受,便把腰间的那两根度朔的毛拿出来在脸抚,心情不自觉地便轻松起来。
时间一久,再加修行强度加大,渐渐地也麻木了。
山不知岁月流逝,待敖川将攻守技巧大致同我讲解并演练过,已然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敖川突然同我告别,“我差不多该去九重天了,接下来便要靠你自己领悟了,实战是最好的进步途径,想要变强,得去外面磨练,多跟人交手。不过我之前说的你可记住了,打不过跑,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实在跑不掉,搬出你师父的名头,三界谁不卖他的面子,这可什么都好使。”
我重重点头,心里实在舍不得他,便问:“您还回来么?”
他说:“短期应该不会再来了,怎么,想离开妖界?”
“嗯,”我说:“离开快两年了,我有些不放心。”
“那便走吧,什么时候回来,直接去找我便是,别等着跟白泽大人告别了。”
我说:“为什么?”
敖川道:“自从把你交给我后,他便再度神隐了,这次逃避的彻底,竟是连我也不肯告诉去处。”
原来是这样,之前我一直以为白泽是怕吵闹,所以才将竹林让给我们,重新找了新的住处,却没想到,竟然又失踪了。
妖界的现状,我多少也知道些。他担任首领那些年,妖界是一派祥和盛世景象,后来出了委然的事,便彻底不想理会旁人的事了。所以无论任由别人如何肯求,都是选择避而不见。眼下已经到了妖界新首领大选的时候,他作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免不了被骚扰,索性便将我交给敖川,自己则跑了。
这回别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看着敖川,由衷感激道:“谢谢你,老虎叔叔。”
他勾唇一笑,“客气什么,这些天跟你在一起,我也玩的很快乐。”
说罢潇洒而去,只在竹林间留下清风一缕。
我看着他,感慨又羡慕,何时我能像他一样,随心所欲来去自在呢!
虽然敖川说了白泽已去,不在回来。
我还是固执地在竹林里等了两天,将竹林和整个屋子都打扫了一遍,直到天黑透了,方才掏出写好的信压在桌子。希望妖界大选过后,他能回来看看。
竹林的结界还在,除了白泽本人、敖川与我,谁也进不来。
独自走在竹林时,听着沙沙的竹叶声响,用手摸触碰这些苍翠挺拔的青竹,回想起这些天来的点点滴滴,此刻心五味俱全。
这里曾让我哭过、笑过,流过血亦落过泪,以往总是憎恨时光漫长,这会儿临走了,竟然生出不舍来。
出了竹林后,又想起龙大和君野来。
龙大夫妇平时待我不薄,作为君野名义的师父,我白泽还要不合格,什么也没有教过它。如今离开妖界,怎么也要去告别一声的。
心里想着,便朝龙大住处走去。
小妖怪们正挑着灯笼在外面玩耍,见我来了,争相涌来叫姑姑。
我逐一摸过它们的头,挨个儿打招呼。
龙大不在,虫落氏在洞里织布,起身端了茶和瓜果,道:“最近妖界事务多,他也前往九重天了,平常也不见你人,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便将来意说了,虫落氏道:“现在要走么?”
我点头,“出来太久了,我不放心,想回去看看,这些天承蒙你们照顾,等大哥回来了,麻烦大嫂同他说一声。”
虫落氏点头,“这些天,你在白泽大人那里修行,不知道外面的事,自老太岁寿宴过后,九重天来了许多幽差,四处打听一个小姑娘的下落,听他们的描述,八成是在找你。你大哥骗他们说,人早已走了,那帮人这才离开。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竟有这么大的势力,你这番回幽都,该不会遇到什么难处吧?”
幽差找我?是阿离的命令吧,那天遇到的事,左思应该同他说了。
我微微摇头,勉强笑道:“没事,谢谢大嫂关心。那边的事我自己能应付,君野呢?怎么没看到它?”
虫落氏道:“睡下啦,它年纪小,撑不住,天一黑准犯困。”
“我能看看他么?”
“当然。”
虫落氏将我带到小洞穴里,君野正躺在小床,睡的正香,嘴角还噙着微笑。
头顶那撮毛打着旋儿,两只龙角洁白如玉,看起来像个小天使一样。
我趴在那里,忍不住亲了下它额头。
想起白泽收我为徒那会儿,曾送了不少东西,可我不像他有那么多法宝,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呢。
正犯难时,突然想到背包里有串好的紫檀珠子,这是在幽都时,赤渊买给我的。一共十一颗,面是能七巧匠雕刻的十一尊佛,谓之十一力故,尽除一切魔事,断除一切烦恼。
君野的年纪,刚好可以拿着把玩,于是便珠串取出,轻轻放到它的枕边。
之后又同虫落氏聊了几句,告辞离去。
来时的路我是记得的,穿过龙九子的浮雕云柱,那里便是两界的交汇处,四周布满浓雾,一旦进入便会迷失方向,视野受阻。如果没有人前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