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膏用猪蹄抠着鼻子说:“这种东西哪是妖怪吃的啊,你这里就没有肉么?”
葛褐道:“不好意思啊,我所以家里只有这些。你要是想开荤,可以到附近河边,那里的鱼又大又肥美!”
山膏道:“我这样的,向来只会吃,哪会抓鱼啊。”
葛褐有些尴尬,“可我也不会啊……”
我放下筷子,同葛褐摆手,“你别理它,不会抓就不吃,多简单啊。”
山膏鼻孔这会儿张的比手指头还粗,依照这货的过往德性,肯定心里又在骂人了!
就在我打算开口斥责它时,山膏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只蹄子拉住我的胳膊。
我嫌弃道:“有话直说,才抠过鼻屎,不要碰我!”
山膏扁扁嘴,眼中泪光闪闪,“人家想吃鱼,我知道,你最擅长做这种事了,拜托,帮我烤一条吧!”
“走那么久的路,我腿疼……”
“我来帮你捶捶!”
“胳膊酸……”
“我来给你揉揉!”
好吧,看在这家伙如此讨好谄媚的份上,等下我就去多抓几条好了,再送给葛褐一些腌制成咸鱼,也省得它整天在这里吃素。
吃完饭歇息了片刻,我们两个便带着工具结伴去河边抓鱼。
这河里的野鱼成群,而且大而肥美,很快,我们便收获了一大箩筐。
大的直接在河边宰杀干净,拿柳条串起来。
小的则放到木筒里,带回去给葛褐饲养,这样以后它再想吃鱼的话,抓起来就方便多了。
等我们回到葛褐的住处后,发现房屋里赫然又多了位客人,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喝茶。
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收拾的非常干净,但是眉目之间却溢着丝难以言说的愁苦,似乎在烦恼什么。
葛褐跟之前招呼我们一样,拿出家里所有的食物召呼了这位客人。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则自己到厨房,把鱼全都处理好腌上。
等我出来的时候,山膏正趴一楼圈里晒太阳,跟只羊挤在一起,那架式活脱脱是头猪,哪里像是妖怪!葛褐则背着竹筐出去了,说今天客人多,要去采些野菜回来烧菜。
男人站起来,走到葛褐那张大床前,准备弯腰掀床单的时候,我开口道:“主人不在,擅自碰碰别人的东西不好吧?”
他犹豫了下,把手缩了回来,“你也是为了那个罐子来的吗?”
我微微蹙眉,嘴上却道:“是又怎样,你如果是有所求,为什么不跟她把话说明?”
葛褐是种单纯善良的妖怪,这男人显然明白她的身份,所以才带着目的而来,这让我很不喜欢!
男人苦笑了下,“我若是说啊,她必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赶我走。”
“你想从罐子里得到什么?”
“我爱人。”
我错愕,“什么?”
男人道:“我跟她自幼青梅竹马,两人一起生活长大,然后承着所有人的祝福结婚,开始甜蜜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她在临产前一个月,突然妊高症发作去世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每夜梦中,都会同她相见缠绵,但是醒来后才发现都是假的,她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这个星期让我非常痛苦,甚至有几次都想寻死,但是想到体弱多病的父母,又舍不得他们。”
我问:“你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男人道:“我有个同乡,曾经家徒四壁非常贫穷,但是突然间发了笔大财,从此过起了奢华的生活。他与我关系非常要好,一次酒后失言,说自己来过里,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傍晚女孩请他留宿,他便留了下来。因为心地善良,所以在女孩子跟前也没有什么邪念,只是一心做着发财的梦,这晚也不例外。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得到了一口箱子,把箱子打开后,里面满满的都是钱……次日醒来,那个女孩真的给了他一口箱子,里面全都是钱!他数了数,很惊讶地发现,不仅箱子一样,就连这笔钱的金额都和梦中相同!起先他不肯收,但是女孩子却说,这是他命里应得的,并且告诉了他这笔钱的由来。临走的时候嘱托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的话很快就会散尽家财,恢复贫穷。”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男人道:“当时听说这件事后,我只当作是醉话,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没过多久,朋友家人便轮流生病,将所有的家产变卖后,刚好凑够了治病的费用。从那以后,我这朋友又过起了从前的日子。我这才自他话中得到启发,于是便放弃家中事务,跋山涉水到了这里,竟果真寻到了他说过的那个三层木屋,以及面容青黑的少女。”
我说:“所以你便想利她的罐子,让你妻子重新回来?你觉得这可能吗?”
男人道:“为什么不可能?我朋友说了,那个罐子,可以变出任何想要的东西!既然要吧变钱、变财物、变美食,为什么不能变人呢?”
我叹了口气,“你那个朋友之所以能够梦想成真,是因为他心存感恩,当时并没有夹带任何邪念。你不一样,你是带着功利心到这里,又带着目的性的想要控制梦境,这是很危险的……别说你一个普通人类,就算是有能力的术士,也无法预言自己晚上会梦到什么。倘若你梦到了老虎、狮子,又或者是吃人的恶魔,那又该怎么办呢?”
“不可能的!”男人信誓旦旦道:“我有把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