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疑惑道:“既然你早已经察觉了他的目的不纯,那为什么不及时抽身断这份感情呢?”
花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感情这种事,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话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非常难,年少人只知爱情甜蜜,凡事都往乐观处想,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总是以为自己是对方生命与众不同的那个,可以让浪子回头让他蜕变脱胎换骨……实际呢,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若非是爱到极深,怎么会轻易为别人改变自己?自古男子皆薄性,女人多是痴情种……择偶这种事,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小鱼儿,你务必要谨慎思量,否则蹉跎到我这个年龄,再后悔却是已经晚了。品書網(w w w . )”
我安静的看着他,心里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波纹荡漾,久久无法平息。
花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想看一个男人是否爱你,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锦添花永远不如雪送炭来的温暖,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难过。人这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佛语有云: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如果真的认定了,那便风雨无阻的走下去,不要有任何后悔。倘若心生犹豫,那便需要认真思量了,莫要像我,自以为辛苦付出为情痴狂几十年,到头来却不过是个笑话……我言尽于此,你且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困极的样子道:“我有些累了,你要是没有别的去处,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我随即跟着站起身来,“我不坐了,花姐今日这番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并认真思考的。”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却又忍不住拥抱了她,“花姐,人生还长着呢,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没必要再惦记着过去那些事。如果离开这里,或许还能经历开启全新的人生。”
花姐呢喃,“太迟了……”
“不迟,”我出声劝她,同时也是劝自己,“如果意识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漩涡的话,那为什么不离开呢?新生活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不过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说完后,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倚楼阁。
路,我不停的在回想她的那番话。
我想,自己这次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趁,趁没顶之灾还未降临前,尽快离开才是王正道!
我还年轻,未来还有无数可能,没必要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全都吊死在一棵树。
我终归没当年的花姐那么伟大,做不到全心全意、无怨无悔的去爱他。
所以遇到危险后,本能是逃开。
……花姐说的没错,人果然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我是这样,阿离也是。
两个敏感又自私的人结合,注定了这份感情坎坷而又脆弱。
时间还早,路还很长,我可以慢慢的走,慢慢的想,回去以后该怎么跟他说,才能将这份感情圆满的终结掉。
在我认真思索的时候,有一个人影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自从我出驿馆,他便开始跟着了。
因为没有什么跟踪技巧和特殊能力,所以我早发现了。
之前他曾经说要跟我保持距离,做君子之交。
我守信做到了,可他这会儿又是在做什么呢?
我停下脚步,趁他不备蓦然回头,将其逮了个正着。
左思神情有些尴尬,在想躲避却是已经来不及。
我问:“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他犹豫了会儿,走前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方便么?”
我点头,于是两个人便沿着行人稀疏的河道边,慢慢往前走。
左思迟疑道:“九狱的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冥王大人,也只有我跟四位长老罢了,包括苏决都被蒙在鼓里。这次冥王大人也确实是去查案,并没有骗你,只是时间被缩短了,因为已经预料到月渐寒会趁虚而入,所以在离开的时候把加罗转移,在九狱做了布置。月渐寒的行动、九狱冥官的态度、以及寂树的反应,全部都在冥王大人的预测进行,但你是个意外……谁都没能想到,关键时刻你会掺和进来。在当时的情况下,月渐寒在你身边,冥王大人其实根本更好的选择。他若稍微流露出任何异样,月渐寒会对你下手,势必将你推入危境。”
我平静的望着他,“要是我不主动掺和进来,那事情会怎样发展?”
左思道:“如果那天你不来,那进来的人便是寂树,否则以他的职位……九狱发生了危险,不可能第一时间通知给他。寂树是冥王大人选出来的钥匙,为了各位大人的安危着想,势必会开启苦生门,到时候月渐寒依然会被困其,跟如今的结果没有什么差别。”
我淡淡道:“月渐寒生性多疑,如果来的是寂树,他绝不可能自己亲身入九狱。不仅是我错了,月渐寒也错了,他太高估我在阿离心的地位,所以才挟持我一并前往。如果我不来,那么跟他一起进九狱的是,便是那几位长老以及判官。那些人,也是可以随便被舍弃的吗?”
左思停下脚步,神情肃穆的望着我,“没错,不仅是他们,包括我,也可以随时牺牲。在我们选择在冥王大人身边做事时,已经预测到了可能会发生的结果。”
“那你们可真是伟大!”
“你这是嘲讽吗?”
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