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个上午的辛勤劳动,整理完桌上那两摞账簿,石乙感觉还有余力,只是临近中午,快到饭点才停下来。给阮洛做了几天副手,石乙除了一开始那几天感觉头脑飘虚、十指抽搐,这几天则已经渐渐适应下来。
这除了属于人在高强度工作下的自然反应,还与石乙在学庐那三年不断强化自我的锻炼有关。
事实上,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睁开眼的第一刻,石乙就感觉自己的新身体在体能上非常糟糕。按照他以前看过的一些志异文章所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可能是因为大病之中魂灵不稳,才被外物趁虚而入。可是石乙分明能感觉到,即便那场病好了,这具身体的体能之脆弱,倒依旧清晰,似乎魂灵互换成了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
石乙来了,他当然不允许自己再被另一个人“夺舍”,哪怕这种事还只处于假设阶段。
所以三年前石乙离开京都赴学庐学习时,除了日常课业,其它时间都在用来锻炼。好在有东风楼极为慷慨的资助,好在这具身体还处在成长阶段,石乙每天在食物上大鱼大肉,且保持每天五十个俯卧撑、三万米跑步、一百个蛙跳的锻炼。
若非为了保护好十根手指的灵活,他也许会把上一世擅长的拳击也练出来。他既然想以经商立业,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时代,要打好算盘,就得把双手十指保养得如能弹萧邦那样灵活。
而除了拳击之外的这些锻炼,其实还是他在上一世锻炼基础上折减一半的结果。他觉得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年身,如若练得一身结块肌肉,未免太招人了。就这样三年下来,原来那具身体已经真正与自己这个陌生魂灵契合。
身体与心魂的错位问题解决了,石乙便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有关他这新一段命运的延展,可能会碰到哪些限制?自己魂灵记忆中的所学所用。与这个时代的环境,亦是错位的。他在上一世习惯了的东西,这一世尽皆没有,反而他虽然是个成年人了。可走在这一世的世界环境中,却犹如初生孩童,不懂、不能接受的新事物太多了。
石乙便常默默地问自己,是不是这一世的石乙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的?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却也没个指引。
这个时代,似乎与他的上一世没什么牵系,上一世历史书册里记录的诸多事件,在这一世里的史册中毫无痕迹,所以看上去。自己即便在这个时代鼓捣出了什么,似乎也不会导致历史被篡改接着自己会被历史的自我修复力给消抹掉。
这么看上去,这个时代可能正是自己借着前世所掌握的先进科技知识,搅出惊世骇俗成就的极佳环境。
但石乙对此还有最后一个怀疑,他不确定自己身在历史链的哪个阶段。他还活在上一世时。某个学界就一直在争议史前文明的存在与否。如果按照那些学者所说,秦汉唐宋还不是人类文明的先驱,在公元前几千年还有最早的一个文明纪元,而自己现在恰巧就活动在这个纪元的雏形里,那就又不能随便乱动了。
假设这个史前纪元真的存在,那么它后来的毁灭,大约可以归于天灾、*这两种可能。
若是陨石群这一类的天灾。将地球上的生物尽皆碾碎,那么自己在此之前怎么鼓捣,也不会改变最终的历史走向,所以应该也不会因此触碰时空之中某条隐藏的禁制。…
但如果是*灭世,那么自己在此劫难到来之前,或者间接促使什么大面积杀伤武器提前制造。加速了人类自相残杀的速度,又或者影响改变了什么体制秩序,拖延了*到来的时间,这就都是可能会改变历史轴的作为了。
那么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史前?还是在二十一世纪也覆灭了的新史阶段?或者自己现在根本不在原来那个有着五大洋的地球上,而是在另一个银河系中。一个新的环境适合人类生活的星球上?
……
……
在对阮洛进行一番细致的诊查后,叶正名给出的结果是令王哲比较安心满意的。
而叶正名给出的建议,例如多走动、多锻炼,不要太依赖于卧床休息之类,则是令阮洛觉得比较欣慰的。
随后叶正名还很细心的提供了几种食材,供阮洛试试,让他可以稍微脱离一下那种类似稚孩食物的‘五味粥’。
诊查结束后,叶正名还十分有耐心的教了阮洛一套慢拳,并建议他根据自己把握好的身体感受情况,未必需要每天都练,但每次练习最好都练到微微出汗为止。
做完这一切,稍事休息后,阮洛出屋散步去了,叶正名则拉着王哲离开了会客厅。
他有一些事想要问询一下,只是由于他做事一向主次分明,控制得很好,所以直到此刻所有作为医师职责以内的事都了清,他才忍不住要开口问了。
然而等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
王哲看着欲言又止的叶正名,想了想后便道:“叶叔叔,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在宫外你我叔侄相称。”
叶正名迟疑了一下,先是轻叹一声,然后才问道:“二殿下病了,你怎么也不回宫看看他?”
虽然王哲言明可不拘礼,但提到另外一位皇子,叶正名仍是没有直呼其名。
除此之外,王哲自己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对他们王家意义深重的叶家孤人,似乎对他们王家的人一直保持着一种距离,便是体现在这宫内宫外都毫不含糊的礼仪尊卑上。
无论他明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