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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边闻言微微眯了眯眼,说道:“你刚才扯我衣服的意思,难道不是叫我别管这事?”
“不是,这事我们的确管不着。”武慷摇摇头,沉吟着又道:“严行之跟廖世住在一起,并且他自己也是医界世家子弟,无论如何,自己病了不会料理不好。但你也回想一下他刚才的脸色,总之在我看来,他生病的日子怕是已经不短了。”
听了武慷的这番分析,杜边也思酌起来,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那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打算?”
武慷立即回答:“严行之的身份可不一般,此事至少要先禀告林大人知晓。”
杜边问道:“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对旁人宣扬,我们会不会真的管得太多了?”
武慷迟疑了一瞬,随即说道:“不论如何,这事我们必须在林大人面前提一声。”
严家就这一个孙子,林杉本来在三年前就可以拒绝严行之同行往北,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如今若是他在北地出了什么事,可想林杉难辞其咎。
杜边思及此处,点了点头认同了好搭档武慷地决定,同时还禁不住感慨了一声:“如果你的这个推测为真,那么前天我们被廖世下药的事也就变得情有可原了,廖老头儿对此应该也正烦恼着吧。”
武慷轻叹一声,“这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杜边忽然无奈一笑,又道:“说起这个老家伙,若早知他会不请自去,前天我们来时,就不该急着上前敲门找苦头吃。不过……这一晃就是两天过去,也不知道那女探子把自己饿死了没。”
杜边提了一句女探子的事。武慷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忘了这件正事,顿时神色一凝。急道一字:“走。”
……
如果不是刚才陈酒亲自来过,而是第二批林杉的侍卫来催。廖世恐怕会毫不介意再下一次药,再往那连一张草席都没有铺的硌骨木板床上扔两个昏睡的人。
只是顾虑到陈酒是个女子,并且她对于林杉而言,又有着不同常人的某种意义,廖世才忍着没有下手。
不过,廖世是不会相信陈酒带来的那两个侍卫口中所言的。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林杉真的快死了,廖世绝对有理由相信。来找自己的人不会再是用言语请求,而是会直接上手,绑也得把他绑去了。
那些拿自身安危当儿戏的话语很可能是林杉亲口教给下属的,可廖世依然不会相信这套说辞,但他还是动身去了林杉的居所,主要还是因为他要找林杉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然而当他见到林杉时,却见林杉的气色看上去果真有些不对劲,他心里顿生惊讶。
替林杉号脉之后,廖世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问道:“你跟谁动武了?你还需要跟谁动武?你不是有那么多的侍卫么?”
廖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将守在屋里的几名侍卫依次都扫了一眼。他的话那些侍卫也都听清了。因而刚与他扫视的目光对上,那几人就都面露惭色的微微垂下视线。
林杉压下胃里的翻腾感,抬手示意。让屋里的侍卫全都出去,这才转脸看向廖世,勉强一笑,道:“女探子。”
廖世微怔片刻后明白过来,立即质疑道:“她不是绝食几天了么?你派人去找我,不就是怕她死了,急着要我再给她施药续命么?濒死之人怎么还会如此厉害?”…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林杉话未说完,即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继续。隔了片刻后才转言慢慢说道:“其实,之前请你数次续命的那个女探子早已死了。而当我去看她时,躺在床上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居然如此狡诈!”廖世惊讶了一声。但很快他就又意识到一个新问题,当即问道:“你的那些侍卫呢?他们不是一直在屋子里看守着么,怎么会没有察觉异端?”
林杉微微摇头说道:“女探子太过狡猾,刚刚抓到她那会儿,派了六个人看管,都有好几次差点让她逃脱。近段时日她一心求死,身体也的确被她自己折磨到濒临死亡的境地,每天的体力状态与活死人无异,侍卫们见状才会稍微松了些精神。然而人突然被悄无声息地调换了,这却是连我都没有考虑到的事。”
廖世侧目扫了一眼门外,收回目光后才压低声音对林杉说道:“既是连你都没有想到的方面,会不会是你自己的人里头出了问题?”
“不。”林杉闻言立即摇头否定。
虽然不可否认,廖世的这一说法,在某些事段上也许可以说得通,然而林杉对于自己带到隐居地里来的十几名侍卫也是确有足够的信心与依据,相信他们不会变节。
略微犹豫后,林杉还是把话挑开了,说道:“原来的那个女探子已死了几天,被之后冒名者用数层布袋封装起来,还填上了一种名贵的香料挡味,就放在床下。如果今天不是我去看她,或许要等到尸体在数月之后烂成一滩血水,才会引起看守侍卫地注意。”
廖世闻言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事情做得如此细致,来者或许有同伙,那个冒名者你怎么处置了?”
“也死了。”林杉微微顿声,片刻后才又多说了一句:“侍卫们费了一番周折才捕拿了她,却发现她已提前服用了一种慢毒,而这种毒在内力催动后,会于极短时间里靠消耗元气提升内力。此女子带着必杀我的决心而来,结局也已提前置定了,不是我死,就是她死。”
廖世再次将林杉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