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国豪闻言,骇然反问,他还以为自己耳背,没听清楚,呆若木鸡地望着山本惠子。
“秦枫,你再说一遍,你说‘吴嫣生前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吴江明哆嗦了一下,双手急抓山本惠子的手,请她再说一遍。
父女情深,兄妹同胞,骨肉相连,血浓于水。
“哦-----这------没------什么-------”山本惠子佯装结结巴巴的样子,甩开吴江明双手,急闪身进门,跑向三号楼大厅。
她边跑边思索着呆会如何应付吴家的人。
她想:既然玩上了吴家的人,就要玩死吴家,吴国豪这个混蛋,明里投靠皇军,当上维持会长后,又不给皇军卖命,着实可恶,就要玩死他这个胖老头。
她跑到三号楼大厅落坐,佯装双手掩脸,心里却冷笑起来:嘿嘿,玩死吴家人,将吴家的财产谋夺过来,给皇军作粮晌。嗯,就这么办!
山本惠子因为仇视吴嫣得到了石心儿,所以,她想了一个绝计:要让吴国豪全家死得不明不白,然后再霸占吴家的所有财产!
“喂,秦枫,你等等-------”吴江明、卢彩英、郭玮等人大骇,急向秦枫追去。
因为山本惠子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象了。
所以,吴江明、卢彩英、郭玮三人心头隐有不祥之感。
吴国豪没跑,他体形肥大,跑不动,而且,他感觉有些头晕,太可怕了:自己的爱女竟然殉国了?怎么可能?嫣儿不就是一个通讯兵吗?
他心里想着,思索着,身体颤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斜靠在宅门的门框上。
“老爷-----老爷------”两名贴身保镖吓傻了,赶紧颤声相问吴国豪。
山本四六看到吴国豪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便赶紧将“行李”递与山本次品。
他分开两名保镖,说道:“你们去请吴夫人。我来扶吴老爷。”说罢,他便扶着吴国豪,走向三号楼。
“秦枫,到底咋回事?你说,你快说,我妹咋了?”吴江明跑到三号楼的大厅,急问山本惠子,声音发颤。
卢彩英颤声对山本惠子说道:“秦枫,你刚才胡说的,对不对?吴嫣没事,对不对?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方寸也乱了,语无伦次。
郭玮苦丧着脸,呆若木鸡地望着山本惠子、吴江明、卢彩英,心慌慌的。
“嫣姐生前”这几个字虽短,但是,太剌耳了,太让人揪心了。
“唉,对不起。我-----唉,刚才,我领着冯超去接家父,并在饭店请家父吃顿饭,无意中,听到鬼子便衣队的人酒后胡说------他们-------他们说吴嫣驾着抢来的鬼子军舰,在鬼子另外两艘军舰的围困下,三舰相撞------嫣姐壮烈牺牲了--------呜呜呜呼---------”山本惠子唉声叹气,眼眶泛红,好不容易挤出两滴泪水,又佯装结结巴巴地说起事情的经过。
她脑子快速反应,编了一个谎言,又将吴嫣牺牲的事实编进这个谎言之中。
“什么?砰------咚--------”刚踏进大厅的吴国豪闻言,又骇然惊问一声,甩开山本五六的手,跌跌撞撞地跨步而来,他想再问山本惠子一次是不是真的?
但是,他一阵头晕,脚步歪斜,侧倒在地上。
“妹妹------呜呜呼--------”吴江明望着山本惠子,看到她泪如雨下,相信事情是真的了。
他泣声大喊,登时泪流满面,嚎叫起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卢彩英呆呆地望着山本惠子一会,再看看吴氏父子的惨状,既不敢相信事实,又使劲地摇头,但是,她的泪水却顺着双颊顺流而下。
她双腿一软,坐倒地上。
吴嫣可是她在军中最好的战友啊!
几个月不见,自己还住在吴家,而最好的战友牺牲了,以后永远再也看不见了。
是梦?
是幻?
但是,眼前的情况又说明肯定是真的。
卢彩英流着泪水,眼光呆滞,如傻了一般。
“吴伯父-----伯父------别信鬼子走狗的话,他们胡说!他们胡说的!呜呜-------”郭玮上前急抱起吴国豪,急捏其“人中”,颤声掩饰,而自己却忍不住落泪。
山本次品见状,将“行李”箱一扔,便大哭起来,哀叹:“吴嫣,我的好战友,你怎么能够舍俺们而去?石心儿那个王八蛋呢?他一个大男人,干什么吃的?他怎么可以让你上前线?呜呜呜呼--------”
山本次品作为鬼子的特工,潜伏于国军宪兵部队已久,演戏很逼真,他双手握拳,往北而跪,仿佛吴嫣生前与他最友好似的,哭的比谁都响亮。
门口的保镖见状,赶紧去找吴国豪的三位夫人、吴江明的三位夫人,还有吴国豪的其他子女。
不一会,吴国豪的家人到齐,全都哀嚎起来。
三号楼,登时哭声震天。
山本五六侧坐于茶几前,佯装垂泪。
这一夜,吴府的哭声没停过。
句容、瓮城和虎头山,一样不平静。
城头上,普渡看到鬼子的大卡车亮着剌眼的灯,便知句容的井田野良率队来围攻瓮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