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颜清臣,锦绣突然一改方才那副嚣张的其实,转而眼含着泪,一脸的楚楚可怜,像是受了天大地委屈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颜清臣脚边。
“大人!请为锦绣做主啊!”
白露一脸不屑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锦绣,冷哼道:“真能装!”
颜清臣皱了皱眉,冷冷地瞪了白露一眼,吓得白露一颤青着一张小脸脸垂下头去,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眼前这副情境,锦绣分明被溅了水,却因自己不在场,谁是谁非还不好妄断。即使有心偏袒白露,也不至于完全让锦绣受了委屈。
锦绣见状,急忙凑上前去,垂眸道:“大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罪。”
傅云盈望着低头认错的锦绣,眼底泛起一抹寒光,轻蔑之意油然而生,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锦绣能演到什么时候。
颜清臣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抬起头来,朝着傅云盈望过去,那道疑惑的目光像是在询问。可傅云盈偏偏侧过头去,当做没看见。
他也只好低头,听着锦绣继续哭诉道:“方才奴婢拿了水盆出来,正好遇到夫人。奴婢也不知道何故,夫人一看到奴婢就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白露姐姐也是突然冲上来,竟然将奴婢给推倒。”
听着这话的时候,颜清臣却是不信的。
白露跟在傅云盈身边这么久了,是何种性子,他是知道的,断然不可能如锦绣所说那样,平白无故前去推人。
眼下瞧着白露手臂上的袖子挽起,而且依据锦绣所言,傅云盈十分震怒,想来是锦绣得罪了傅云盈。
这么一看,局势顿时豁然开朗。可白露却是不知颜清臣心底的想法,听锦绣血口喷人,生怕自家姑爷听信了她的胡说,冤枉了小姐,便连忙摇头道:“姑爷,才不是这样的,分明是她撒谎,奴婢和小姐前来书房,是这个丫头拦住了我们的
去路,这才发生了争吵。”
此时看着白露这副样子,全然不像是个会说谎的,颜清臣自然是愿意相信的,而且依据方才他在书房里听到的声音,加上这么一推断,十有**便是如此。“你……你胡说!大人,若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自当认罚。可白露姐姐不由分说便对奴婢动手,奴婢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就要这样被人搓磨不成?”锦绣瞪圆了眼珠子,一副万分惊讶的表情,仿佛方才
那个血口喷人的人似乎变成了白露。
锦绣到底也是个会演戏的,在宫中混了一小段日子,小伎俩练得格外娴熟,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分明灌满了水润,好似真是傅云盈欺负了她一般。
嘴上的话也是越说越离谱了。
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得傅云盈实在厌恶,这锦绣才在书房伺候两日便敢这么冤枉了她,若是传出去,别人还真要以为她是个软柿子了。
她蹙眉盯着锦绣的脸,那道幽深的目光竟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格外阴冷,惹得锦绣一个激灵,一股子寒意竟从背脊上爬了上来。
锦绣吓得脸色苍白,两只瞪大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傅云盈。
下一刻,便见傅云盈冲了上来,“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霎时,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别说是锦绣了,连白露都有些诧异,看着向来冷冷淡淡的自家小姐忽然动了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倒是边上一直看着的颜清臣,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陡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他的小娘子要发狠了。
只见傅云盈俯下身去,带着十分霸道的气场朝着跪在地上的锦绣压下去,一双美眸却是带着无尽的凶狠,似是带着尖锐的寒光。
“只要你是我清松苑的下人,我便是你的主子,你的生死都由我说了算,任何人都救不了你。”傅云盈轻笑着,眉目间荡漾着一番邪肆,“方才,你可是挺嚣张的啊——”
傅云盈故意拖长了尾音,未完的一口气轻轻地打在锦绣脸上,有些发痒,惹得锦绣僵直的身子顿时一颤。
她撇过头去,求助一般地望着颜清臣。
颜清臣这才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凑近了一些,只是靠近的是傅云盈的身,轻轻地将傅云盈给扶直起身子来,劝慰道:“夫人莫要动怒,此等下人,何必理会?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
锦绣一脸讶异地望着颜清臣,眼前明摆着被泼了水的是自己,可颜清臣竟然一点都不帮衬着自己?!
傅云盈没有搭理颜清臣,只是透出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瞪着锦绣。他知道,傅云盈这是在暗示自己处理锦绣呢,这才转过头冷淡地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惹了夫人动怒就是你的错。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难道没有教过你,不得跟主子顶嘴,更不能在主子面前替自己开罪?
”
锦绣顿时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颜清臣并未说什么重话,锦绣却已是吓得冷汗涔涔。自被赐到颜国公府,颜清臣对她也算是和颜悦色。
而这几日颜清臣一直泡在书房,起居一直都是锦绣在照顾着的,竟是让她忘记了,传言中的颜清臣是个极其可怕的人。
眼下想来,是她自己被冲昏了头,以为自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在这清松苑便高人一等。
到底,也只是个丫鬟罢了。
如今颜清臣望着锦绣的眼神里满是冰冷,冷得不像是平常那样微笑如春风送暖的模样了,反而显得有几分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