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厅之内,一片鬼哭狼嚎之声,星科玄莫拳头上汇集的劲流越来越大,周围墙壁开始崩裂,灰尘簌簌掉落,整间大厅的摇晃也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垮塌一样。
而大厅窗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没有任何景物的虚无世界,好像整个房间成为了一个脱离于现实世界的独立存在,星科玄莫眼前黑洞也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伟大如山的他一口吞噬一样。
这是虚与实在争斗,是强大的命术与绝对力量在抗衡。
猛然间,随着星科玄莫爆喝,他周身气劲如洪流爆发,只将厅中所有陈设全部震碎成齑粉,然而就当这位魔尊准备举起拳头,一拳捣碎眼前虚空的时候,黑洞消失了,好像被拉扯进另一个空间中的大厅重新恢复现实,就连大厅中猛烈摇晃的黯淡灯火,也稳定下来。
大厅安静,除了木寂空身下坐着的一张木椅,整个房间所有陈设,都全部沦为了一滩粉末。
木寂空安之若素地坐在星科玄莫身后,神色淡然,仿佛根本没有出手,他看着眼前浑身鬼气滔天的星科玄莫,缓缓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不与你争了。”
星科玄莫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身气焰逐渐收敛,但仍然收敛不住他眼神里的霸道姿态,这名身上血管如同密集暗青色小蛇的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放心,天亮之前,我势必诛杀那少年。”
这名气质伟岸如山的强壮老者转身大步而去。
大厅再度安静下来,只余下一扇破裂的门板摇摇晃晃,木寂空那沉寂如湖的眼睛透过门缝看着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强壮身影,摇头叹气道:“我说的是,你活着的时间不多了。”
这名具有驱鬼通神能力的魔族第一命师其实已经算准了星科玄莫的结局,他之所以没有点明,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向来对于命术之事嗤之以鼻的强势老魔,是根本不会听进去他所说的一切。
星科玄莫是个只信奉力量为上的老派魔族,拥有魔族骨子里传统的霸道冷血与侵略性,既然下定决心要去战斗,自己说了,反而会影响他对敌时候的心境,虽然星科玄莫败亡的结局已经被木寂空看破,但星科玄莫能将萧白逼到哪种程度,却也让木寂空陷入了深思。
施展了禁术星科玄莫,即便是对于木寂空来说,也感觉到几分忌惮,这是他刚刚主动收手的原因。木寂空忍不住去想,就算萧白能杀死星科玄莫,也会不会沦落到油尽灯枯的境界,这难道不是一个围困死萧白的机会。
作为魔罗大陆第一命师,木寂空是个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的性格,所以这样可能出现的机会让他感觉到有几分心烦意乱,
木寂空从大厅中孤零零的木椅上站起来,负手来回踱步,忽然驻足于床边,望着窗外静谧夜色,月黑风高,天空中的几点疏星高挂,这样天象根本无法让他通过观星来预知吉凶。
木寂空微微蹙眉,他右手微微抬起,拇指快速敲打着指腹,进行高深地掐算,他孤耸的身形散发出来的如同雾状的玄奥波纹缓缓成型,却又很快散开,木寂空连续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木寂空皱眉道:“天象无法观星,强行计算,也无法得到正确的指引,那只有赌了,但我到底要不要跟星科玄莫这个老疯子赌上这一局!?”
木寂空坐回了木椅上,闭目养神,身体良久之后,他猛然睁眼,喝道:“来人!”
……
夜色浓烈如巨大的黑色绸缎,横竖铺展在天地之间,躲在天空云层深处的冷月根本无法用这黯淡的月光照亮广袤的关中平原。
飞行在关中平原上的萧白就像是在黑色大海上行进的一艘孤舟,远处灯火渺渺,萧白知道那些应该都是魔族的军队,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些军队数量太稀少了,并且他一出现,远处零星的灯火就是迅速熄灭,然后在黑暗中远遁而去,好像敌军都在躲着他。
“难道就这样放任我入城?”
萧白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他更愿意将其理解为这是因为魔军数量太少,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魔军肯定在后方调兵遣将,酝酿一个庞大的陷阱等待着他入网。
萧白也是艺高人胆大,有四级神力傍身,外加上日月变这样能够瞬间移动的神技,完全可以让他在百万大军进退有余,不怕魔军的任何陷阱。
萧白提高警觉,保持着匀速飞行,但奇怪的是,他一路上仍然没有遇见任何魔军,甚至于他最后深入了敌军腹地也是一样,那些魔军好像都凭空消失了,四野出奇地安静,萧白动用四象之眼侦察,方圆十里之地,竟然都找不到了魔军的影子,四百万魔军竟然给他让出了一条毫无威胁的光明大道。
萧白眉毛轻挑,直到此刻,他忽然明白过来,并非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敌军是故意不与他正面接触,让他单刀直入地进入洛安城。
面对这样的情况,萧白的眉头反而微微蹙起,其实他宁愿魔族用重兵来围攻他,他大杀特杀最后成功突围,肯定对于魔族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然而现在对方明显看出了他拥有足够的底牌能够进入洛安城,干脆不和他玩儿了,这份决策力与眼力让萧白越发觉得蚩夜心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但是按照萧白的直觉,蚩夜心肯定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重要对手,真的会错过与他这样交锋的机会!?
虽然萧白与那个魔族之中万军敬仰的少帝未曾谋面,但萧白隐隐有种感觉,蚩夜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