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下手臂作出一个邀请的姿态。
“那么,请带路吧。”
今夜发生的这一切城卫军的军官和士兵已经了然于胸,而救治伤员和幸存者正好属于他们的工作——即使少女没有开口,只要他们有所发现,也会作出同样的救援之举。
而正在这个时候,这群士兵和薇尔莉特看见了那位来自北地军团的骑兵正在向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一位蓄着半长金发的年轻人,他的腰带右侧悬系着一柄制式长剑,没有戴上头盔和面甲,此时居高临下面对着这队士兵的军官:
“奥托恩,我好像听到发生了一些事情,带我去看一看吧。”
他的语气平淡,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倨傲的态度——但是这名军官,也就是“奥托恩”却是深知两人的身份与地位差距,他点了点头,又望向了一旁的少女——
似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眼,但是眼神中的一丝特殊意味,却让敏感的少女有所察觉——
薇尔莉特的视线落到了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骑士身上,她猛然想起骑士先生的身份,也许,两人有着不小的可能相互认识——
少女的心在这一刻转过了一千个一万个的年头,她想到了这些军人很快会将骑士先生从她的身边带走,想到了她和骑士先生再也无法见面,心中又不由生出了些许淡淡的悲哀。
可是,一想到骑士先生身上所受到的严重伤势,她还是放弃了心中那一丝自私的想法——
金发的年轻骑士和奥托恩带着一队士兵走进巷子,来到了马车之前——薇尔莉特看到骑士跳下了马匹,一颗心忽然变得忐忑起来。
格罗斯的骑士长徽章。
这一件东西很快被士兵们找到,金发骑士和奥托恩盯着这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可是以他们的见识而言,却是一眼就将这个东西认了出来——
骑士长徽章表明了这个陷入昏迷的男人的地位和实力,而上头的狼头徽记,却说明了他来自于恩萨达之外的另一个地方。
塔伦人。
金发的骑士似乎笑了一笑,他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外貌——
这个男人的五官深邃而立体,而发色则是那种属于山民的深棕色,他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孔还很年轻,认真分析,绝不会超过三十岁,或许,不那么保守,这个男人应该是二十五岁之下。
二十五岁以下的骑士长?
这两点稍一结合起来,这个男人的来历当即就变得不同寻常了——
他又开始检查着这个男人的一些随身物品,钱袋自然是早早被薇尔莉特拿走了,此时所剩下的只有火石、最后剩余下来的两瓶生命圣水,还有,衣兜中的一块铜壳怀表,怀表黄澄澄的背后用阴线刻着一行娟秀的文字:
“送给格罗斯先生,愿幸运长久相伴!”
原来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格罗斯,金发骑士拿起怀表看了下又放回到了格罗斯的衣兜中,这时,他终于见到了那柄尺寸巨大的镰刀,黑色无光的材质让这件物品躺在马车车厢的角落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而当他看见这件武器后,目光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这是天启四骑士之一,青骑士海登·雷尔加的夺魂之镰。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件武器的具体来历,但是史诗一级的武器却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金发的骑士刚一伸手触碰这件武器,刹那间,他仿佛从耳边听见无数凄厉的尖啸——
这是武器之中死难冤魂的哀鸣与嚎叫,从这件武器上,他察觉到了一股翻涌奔腾的澎湃力量,而这种力量,正是属于亡者本源之力之一,并且,还是最为极致和纯粹的一种。
“格罗斯?他究竟是谁?”
金发骑士从马车车厢中退了出来,他扭过了头,似乎正在询问奥托恩,但是这名身材敦实的军官显然并没有听说过格罗斯这一名字,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骑士的目光迅速变得严肃起来,他盯住了身侧的少女薇尔莉特。
“你说他是你的哥哥?”
“嗯……”
少女薇尔莉特此时早已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应承——她看见金发骑士很快在她面前冷冷笑了几声,他转过了身,随后,大群的士兵开始将她和这辆马车团团包围。
“邪恶的不洁者!”
他作出了自己的判定——长剑从他腰间出鞘,直直指向了马车车厢之中——
少女薇尔莉特慌慌张张伸开了手臂,她拦在了金发骑士的剑锋之前,“不、不是大人您所想象那样的,他的确是一位骑士,因为,不久前正是他在一群暴徒的手中救下了我……”
“的确是一位骑士?嘿嘿,如此说来,他并不是你的哥哥。小姑娘,撒谎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谎——情急紧张之下的薇尔莉特这一下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看到骑士正在持剑缓缓前行,心中变得愈发的紧张不安——
正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这位小姑娘退后一步,仍是死死拦着了马车的车厢之前,她闭上了眼睛,可口中却是念念有词: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允许你们伤害骑士先生。”
明亮的剑锋距离她的鼻尖不到一寸,可她此时选择了完全的视而不见。
“请让开,这位小姐。勾结不洁者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和你计较,但是作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圣辉的信徒,所遵循的行事原则绝不可能让我放过眼前的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