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玫瑰绽放,美丽却无人知晓……”
老佣兵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吟着一段不知名的短诗。
“抱歉,我已经退出了。”
但是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亨特·海因里希似乎突然全身一颤,他扭过了头,死死盯着老佣兵说道。那只手腕在前一秒还在老佣兵的手中,可现在竟然轻松地挣脱出来。
“这次不是任务,而是一笔生意。”
“没兴趣,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很满意。”
亨特将手指伸入乱蓬蓬的头发中,他的头发看上去很久未曾打理,灰尘、汗水与油腻将其粘结得就像一顶牧羊人的毡帽,“你看,我刚刚又赢了这么多雷尔,这里头也许还有你的薪水。当然,如果你心疼的话,我可以考虑还给你一些。”
“不用,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确认你的技艺是否已经生疏。”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谈什么狗屁生意。我宁可去喝酒,镇上的一家酒馆最近到了批很不错的果酒,一起去吗?我请客。”
“灰鹫先生,巴勃罗血刺并没有将你遗忘。”
“但是我什么想不起来了。”
亨特·海因里希依然在拒绝,他觉得眼下的生活非常美好,完全犯不着再和从前那样去冒险。说出这一句话后,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只是望着游人如织的街景。
阳光照耀着他那件破旧的灰色礼服外套,他伸手入怀,掏出了钱袋。
“老先生,生活的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看在你一把年纪仍然出来辛苦奔波的份上,那些雷尔我现在还给你。”
砰的一声闷响——
然后又是几声类似拳脚相交的响动。
这条转角的巷子里兀地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尖叫:“有人抢劫啦——”
……
午后的阳光从房间的拱形窗户中洒了进来,这是“河畔的渔夫小调”第三层的一所房间。明亮的光线弥漫在这处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圆桌上摆着一只陶制的花瓶,一朵白色的野花因为失去了根系已经变得有些枯蔫。
格罗斯坐在圆桌之前,在桌面上,那柄二尺三寸的【霜寒长剑】正被他的手指不停的摩挲——前世的遗憾得到弥补,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如果不考虑到荷包已近枯竭这一现实的话。
端详了半晌后,他直起身子,握着霜寒长剑在空气中耍了几个漂亮的剑花。作为单手剑,这柄长剑有着极为称手的份量,他根据着自己手感,略微调整了一下配重球与护手的位置,又将霜寒长剑重新插回了腰带上的剑鞘。
他现在可以使用这件武器,但是无法【装配】——两者之间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不同,按照《纷争》中的设定,使用而非【装配】的话,将无法获得武器的额外附加属性,并且基础攻击也将根据等级差而受到削弱修正。
不过尽管如此,卓越级的霜寒长剑比起他之前的那柄制式军用长剑已经强出了一大截——所以,在离开波娜铁匠铺的时候,他顺手卖掉了那把陪伴他许久的军用长剑。
收获是两雷尔又二十索尔——原住民商人们回收装备和武器通常是货物折旧后真实价值的一半。格罗斯对此并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区区一两枚雷尔的事情,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
卖给佣兵或冒险者或许能够有一个更好的价钱,但他现在有着更为紧要的事情。
他走出了房间。
野狼盗匪团的同伴和法师小姐已经在走廊外头等候。
“我们出发吧。”
他说道——离开群山之中的老窝安普顿矿场已经有了一些日子,这一次外出的收获让他感到极为满意。先是顺利让自己和斯考特完成就职,然后又入手了一件卓越级的物品,他似乎发现自己正在时来运转,还不止是这些,他在那座贝内特勋爵的城堡里,居然遇到了一位可爱的贵族小姐。
并且这位小姐以正式就职法师的身份加入了他的队伍——此时的拉迪娅注意到了盗匪头子脸上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不过格罗斯似乎毫无知觉,他抚摸着下巴上如杂草般旺盛生长的唏嘘胡渣,开始暗暗想到:
也许在那无尽的苍穹之上,命运的女神艾露贝亚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要不,很难解释眼下这些日子种种貌似欧皇附体的事情。
所以,趁着这一段小脸正白的时间,他决定马不停蹄进行副本的攻略——游戏地图上从银叶小镇到瑟里斯地区的青色之丘有着一段不小的直线距离,若是再考虑到绕路的问题及沿途的耽搁与补给,这一段路程骑行的时间至少在三天以上。
他将全部的雷尔花出去后,已经进行了一些物资的补充——打造【霜寒长剑】后剩余的雷尔,再加上卖掉军用长剑和三头霜狼尸体所获,补充的物资已经足够他们队伍一行这几天的耗用。
一行人踏着木梯向下走去,他们穿过酒馆的大厅,这个时候“河畔的渔夫小调”客人寥寥,那位红叶小姐握着扫帚正在一如往日的进行日常清洁工作——盗匪头子挥手打了一个招呼后,少女的脸上当即回应着温馨的微笑。
虽然系统并没有提示任何的信息,但是格罗斯不由在红叶小姐的头顶上自动脑补出“友好度+1”的浮动气泡。
他们走出酒馆,来到了马厩。三匹血统优良的西境战马和那些矮种马们在过去的一天里被照料得很好。确定萨曼莎公主一行的北地军团枪骑兵们从小镇上离去之后,格罗斯毫无顾